第241章(第2/2页)

祂指甲弹出利刀,黑红色的炼狱火焰至爪尖升起,以不死不休的架势,回身疯狂攻向烛九阴。

“主人的头发……断了,杀了你……”

柏在身体里,看着没有脑子、只会汪汪汪叫主人的幼弟,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刻耳的智商仅仅只记得住在被袭击那一刻保护主人,将主人带离危险的地方。

祂却根本没想过,主宰的性格……怎么可能能容忍烛九阴。

除非……祂暂时失去了力量。

柏低低地垂下眼眸,眸中闪过一道幽光。

几乎在祂想法浮现那一秒,洛斯活泼开朗的声音,几乎瞬间在共享大脑中响起。

邻家少年般阳光的声线,带着隐隐的兴奋。

【什么……主宰失去了力量?】

三只脑袋一个身体就这点不好,祂们不仅共享感觉,还能共享思维。

柏轻轻叹了一口气,能感受到二弟心中那若有若无、蠢蠢欲动的亢奋。

好在,正在和烛九阴战斗的刻耳心思单纯,哪怕听到这句话也没被影响,只是满心拦住烛九阴,不允许祂阻拦主人。

烛九阴被拦得结结实实,但是金瞳只是掠了一眼背影,便收回目光,没有再追去。

祂右手按住腰带上的刀鞘,两指宽的唐刀出鞘,横斩向眼前的地狱三头犬。

一千米外的市场,手上挎着菜篮,正翘着唇角哼着歌结账,俨然一副幸福家庭煮夫模样的尤斯塔瑟突然听到轰隆隆的爆破声。

祂站在自动结账的队伍中排,手指翻着食材,心中计划着今天早上给唐唐做什么,一抬眼,便看到了西南方因建筑倒塌而弥漫天空的层层烟雾。

然后,看到了一艘巨大的战舰,从昏暗的天空中露出一角,大到几乎将整个天空遮蔽,白昼帝国的国徽在战舰舰身上闪耀着金辉,在国徽下方,是巨大的九尾图纹。

另外两个方向,只露出一角的战舰上分别铭刻着烛龙和白虎的图纹。

超市中正准备结账的帝国人纷纷震愕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天空中好像随时压下来的三艘巨舰。

只有执政官的座驾和专属部队,才会在国徽下方铭刻本体图腾。

白昼帝国……三位执政官,同时莅临!

三艘庞然大物在天空中环绕成一个圈,薄薄的能量光幕舰身为中心开始向外扩散,然后与另外的战舰连接,形成一个巨大的倒扣的碗状光屏,将包围圈内所有生物圈禁在光屏之中。

禁止离开,禁止进入,禁止空间传送,保证猎物逃无可逃。

这颗偏远的白昼帝国星球,在纳入帝国版图一千年的时光里,第一次拉响星球级特危警报。

“捉捕宇宙特危通缉犯。

帝国所有公民,禁止踏入禁区半步。”

尤斯塔瑟看到警报那一刻,瞳孔一缩,将手中东西一扔,飞快朝倒扣的圆碗跑去。

苏唐刚和刻耳柏洛斯分开不久,便看到了从上至下蔓延的能量罩。

三艘巨舰形成将整个天空包裹的天罗地网,带着势在必得的气势。

哦豁……完蛋了。

苏唐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天空中的天罗地网,心中反而平静下来。

本来还想努力隐瞒一下,看看能不能等风头过了,再用苏唐的身份回去。

现在倒是不用再考虑回去了。

周围的人都在向光幕边缘跑,苏唐任人流从两侧穿流而过。

抬手将脸上刚戴上的面具摘下来,苏唐转身进入一间人已经跑没影的空房里,将领域放出来。

维持领域消耗的能量与被困之人人的力量以及数量有关。领域被随身携带、没有实体依附时,消耗的能量更大。

既然已经不打算回到苏唐的身份,带着这两个人就纯属给自己找了两个消耗能量的吞金兽。

现在,不管蔺庭洲有没有留有后手,死了后会不会向全星际通报她的身份,她都不是很在乎了。

没用的累赘,不如杀了。还能省下力量对付烛龙。

淡灰色的雾气以苏唐为中心弥漫整个房间。

以弥撒和蔺庭洲被放了出来,同样维持着双手被缚的姿势。

以弥撒从来耀眼的金发黯淡,双眸布着红血丝,看到苏唐,嘴唇蠕动,一声母亲沙哑的差点脱口而出,却被压抑在喉骨之间。

另一边的蔺庭洲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一切尽在掌握的游刃有余。

他整个人失魂落魄,黑发垂落在肩头,俊美的脸白如金纸,薄唇和下颚却染着血,两双眼瞳黑黢黢的,像是被挖掉了瞳仁只剩下两个洞,深幽的瞳孔不见丝毫光亮。

视线怔怔地看向苏唐,薄唇像是颤抖般轻轻翕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如果是以前,苏唐还有兴趣去探究蔺庭洲的异样,拿捏他的弱点。

可惜现在,她只有满心杀意。

苏唐面无表情走向他,听清蔺庭洲心脏跳动的声音,估算了一下正确的位置,手中匕首翻转,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冷光,直接穿心而过。

鲜红的血从匕首穿刺处逐渐洇开,青年发出一声闷哼,瞳仁还死死盯着她。

苏唐垂下眼睛,刚准备抽出匕首,没想到被绑住的人不退反进,突然迎着匕首方向朝她撞击而来。

“噗呲。”

是利刃深入心脏,切割开血肉的沉闷响声。

血液甚至染红了苏唐的手。

苍白俊美的青年直接撞进她怀里,柔顺的墨发从肩头滑落,脑袋软软地靠在苏唐脖颈,犹如濒死的丹顶鹤,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胸口每一次起伏都是生命的流逝。

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瞳珠上落下阴影,睫毛顶部微微颤动。

他努力仰起修长的脖颈,唇角虔诚地印在苏唐下颚,然后唇角泛开一抹幸福满足的笑弧。

依然是如翡翠击石般清冷的声线,彬彬有礼,温雅斯文,只是这次少了一些特意伪装的虚伪。

他一直努力蠕动着唇瓣想要说出的话,终于从干燥艰涩的喉腔流泻而出,

“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