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4页)

他与吕布此前虽是对手,一并效力于陛下面前时也有些针锋相对,但要通力配合,用最小的代价擒获敌军,他知道该怎么做!

“陛下是见你击败王匡的办法甚好,决定再用一次。只不过,这伙白波贼必定要比王匡狡猾,人数也要更多,就不得不多留几路后手。”

刘秉颔首:“正是。劳烦两位,调兵,应战!”

吕布当即领命、清点部将去了,张燕则从留守后方的黑山军中又选出了三千多人,分作了三队。

一队由他亲自统领,一队交给了王当这位军中小头目,最后一队则由孙轻带领。

刘秉本想留守于野王县,又觉自己不能总是躲在后方,正好趁着此次行动没那么危险丰富一下阅历,也想看看自己近来的体力有无长进,干脆和孙轻同路进发。

而在山中临时扎营落脚时,刘秉满意地捶打了两下双腿,觉得确实不如先前一般疲累。可见他没了手机这娱乐工具后,体力确实是能够练出来的!

倒是孙轻仍旧如临大敌地守在他的身边,絮絮叨叨地提醒:“陛下稍后一定要留神,倘若贼寇真往这一面遁逃,务必站在这一片盾挡护栏之后,切不可为敌军所趁。”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和张将军换了个看守的隘口位置,此地离箕关最远,至多只有慌不择路的白波残部才会往此地撤离。”

“但就算如此,陛下也不可掉以轻心……”

“你放心吧。”刘秉按住了孙轻的手腕,出声劝道,“我比谁都重视自己的这条命。”

他还是很惜命的。但当司马懿、曹丕、赵云、吕布等人都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一日比一日清楚,有些危险不是他试图规避就能够让开的。

就像他明明稳守后方,还是会有白波贼前来进犯。

那就看看,这河东河内到底归谁所有吧!

……

郭太忽然又咳嗽了一声。

行军之中的白波贼称得上一句秩序井然。这咳嗽声连带着后面克制的两声闷哼,混杂在踩断枯枝的窸窣响动里,好像颇为明显。

杨奉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郭帅近来感染风寒了?”

郭太没将这咳嗽放在心上:“一点无关痛痒的小毛病。说不定是张燕那厮就希望我被他这出兵河东的情况吓住,最好还能直接向他投降,在念叨我的名字呢。”

他说到这里就笑了,也不知道是在笑张燕的草率,竟给了他这样的好机会,还是在笑他们即将得到的收获。

笑声和又接上的两下咳嗽,让这翻山越岭的行军队伍顿时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倒是在杨奉的军中,有一位年轻人忽有所觉,蓦地抬眸,向着相距数十步的一处山壁看去,眼中掠过了一瞬的警惕。

可他看见的,只是一只被白波贼惊动的飞鸟,撞开了山壁上的一蓬枯草,拍着翅膀飞过了他们的头顶。

“你在看什么?”杨奉从郭太身边退了回来,向他问道。

“好像是我多虑了,总觉得像是被什么人看着。”年轻人答道。“结果只是只鸟。”

“我就说你警惕过头了。先前说郭帅的病症似有不妥,若是痨疾就不好了,但他周围的人都没有问题,总没事了吧?现在又觉得有人在看着……黑山军何时有这样的头脑,会在此间布置众多斥候,察觉到我们的踪迹!”

他向对方笑了笑,“公明啊,我知道你为人稳重,但也不必事事如此。”

那年轻人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杨奉的建议。

他们从河东向河内进发的这一路间,也确实不曾遇上任何的麻烦,顺利地像是来河内郊游的。

抵达河内郡土地上的那一刻,为首的郭太已是满面兴致,蓄势待发。

后方的士卒还有半数仍在陆续自山中下行,郭太已骑上了先前牵着的马,抄起了惯用的长刀。

此刻已近黄昏,因冬日将近的缘故,天色暗沉下来了大半。按说此刻最该做的,就是勒令士卒扎营,等待后方的队伍全数赶上,休整一夜后白日继续进军,但郭太唯恐河东之地有黑山军的哨探巡逻,让野王诸县能提前闭锁城门,下达了一条在他看来毫无问题的命令。

郭太放声疾呼:“前军先行,夺下前方的波县!今夜入住此城,明日攻克野王!”

士卒连连响应:“跟上郭帅,先入波县!”

“杀杀杀!”

先行的精锐挥动着手中的弯刀,高喊着跟上了郭太,向东面杀奔而去。

终于在平原上得以大作的马蹄声,就这样响起在了黄昏的冷风里。

像是一路此前被关在囚牢中的饿狼,终于得以冲破了栅栏,向着眼前不加防备的猎物,露出了血腥的爪牙。

然而就在此时,那随队伍前行的年轻人忽然听到,在风中还混杂着另外的一个声音。

他猛地一惊,几乎是在意识到这声响不对的下一刻,就已拉住了手中的缰绳。

“郭帅!有敌情!”

更加黑沉一分的天色里,视线要比先前模糊,但他分得清楚,另一头的声响,不是后方的兵马追赶上来时发出的脚步声,也不是骑兵的马蹄声在大地上颤动的回音,而是另外的一路兵马正在向着此地逼近。

是敌军来了,还来得极其快。森冷的铁骑如同一把凝结着秋霜的利刃,来得猝不及防!

被称为“公明”的年轻人喊出这句话时,那支甲胄精良的队伍已杀奔到了眼前。

而比这骑兵动作更快的,还是一蓬先头砸下的箭雨。

“散开!回击!”郭太在一瞬的慌乱后,已凭借着本能喊了出来。

快速挪动的骑兵,在这个稳健的声音中很快找回了作战的信心,如同他们在这数年间劫掠后退走时的戍防阵仗,拦截在了那敌军的面前。

可当那一行敌军彻底冲开箭雨、破开迷雾,扬起了长刀长戟的那一刻,郭太又已在心中猛抽了一口冷气。

他分得清何为兵强马壮,也看得清这一路兵马是何水准。

那俨然是一路远比他想的还要凶悍的精兵,也绝不可能出自张燕的领导。

就是在这长刀短槊铿然交击的刹那,一声声悲鸣从他的队伍中响了起来,接连便有数人摔下了马背,被马蹄声淹没了呼吸。

一杆画戟更是如同撕开夜幕的银龙,悍然将面前的一人劈成了两半。

郭太拔刀在手,呼和着士卒迎敌,自己也不曾退让地压向了那敌军的首领。

那是什么人?光影昏昏,仅看得清他的轮廓,要比寻常的河东河内骑兵高壮许多,却还不足以让他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但还未能等到他抵达吕布的面前,已有又一道凶戾的血光迸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