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页)

唐矜拿上手机,神态自若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全场唯一洞悉真相的江照白一脸微妙地勾起唇。

他贴心地立刻发信息给餐厅经理,把空着的那几个VIP包厢的监控关闭。

江照白二郎腿一翘,扫眼过去。

“哥几个没忘了咱们之前打的赌吧,赌注你们差不多可以准备准备了。”

那还是他们年轻气盛的学生时代的一次酒局上,大家在赌谁会先结婚,只有江照白单押了陆湛。

“何以见得?”纪来之问。

“就是啊,你哪来的自信。”

江照白一脸老神在在,看破不说破。

盛亦舒听他们跟说谜语似的:“什么赌?我能玩吗?”

江照白:“小屁孩玩儿什么,吃你的饭。”

“嘁!”

盛亦舒扭头对明枝说:“当哥的没一个好东西!”

腹诽完忽然想到什么,她又道:“你家三哥例外哈,他一看就是个好哥哥。”

明枝不自然僵笑。

不,他一点都不例外。

*

103包厢和他们的包厢隔了几个,门虚掩着,里头地方宽敞,却只开了一圈光带,环境昏暗,最适合做些不可告人的秘事。

唐矜两脚踏进去不过几秒钟,人已经跌坐到陆湛腿上,被按住腰。

后颈也被掐住,唐矜不得不抬起头接纳他,唇齿吮吻搅动,每一下都进得很深。

唐矜的睫毛一颤又一颤,几次偏头躲开都被他追上来吻,濡湿的双唇很快缠出几根水线。

嘴唇发麻,她吃痛皱眉,放在他肩上的手推了推。

只是两天没见而已,他又吻得这么凶,像要当场吃了她。

“矜矜去哪里打电话了,怎么没见着人?”

“可能在大门口吧。”

盛亦舒和明枝结伴去洗手间,恰巧路过包厢。

冷不丁听到她们的声音,唐矜慌死了,挣扎着就要起身。

“怕什么,她们进不来。”

陆湛按住她,用鼻尖蹭着她,“反应这么大,咬到我了。”

“你别…!”

别说话,唐矜惊慌捂住他的嘴巴。

陆湛握开她的手,好整以暇道:“你不就喜欢这种刺激?”

“……”

她才不喜欢,一点都不!

谁会喜欢饭吃到一半被威胁出来接吻的。

陆湛衬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解开了,唐矜不可避免地看见了那枚咬痕。

她闪烁着眼睫,扭开头,被陆湛钳着下巴掰回来,“躲什么,你自己咬的,不承认?”

他果然又倒打一耙。

“是你先弄我太疼……”

“疼?”

陆湛噙着笑揉她腰,“宝宝,是疼还是爽?”

唐矜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无言。

她总是说不过他。

“你的初高中作业我没少辅导,唐矜同学是不是也该叫我一声老师?”

唐矜陡然一怔。

过往回忆随着陆湛的话而清晰浮现。

但,“不叫。”

“为什么不叫?”

“你……目的不单纯。”

陆湛笑,指腹剐蹭她通红面颊,“我还没往那方面想呢,你就提醒我了。”

他没想才怪。

唐矜起身就要走,陆湛把她重新圈了回来,作势要跟她算账,“不愿意跟我吃饭,跟别人倒是来得勤。”

“除了上学上班,我剩下的时间大部分都被你占了。”

唐矜垂首,手指相互缠绕,“偶尔一次和舍友,也不过分吧。”

陆湛:“你不过分我过分?”

“好吧,我过分。”唐矜低下头:“那就罚我继续饿着好了。”

陆湛闻言便蹙眉:“没吃饱?”

唐矜摇头,一脸乖。

陆湛啧了声,俯身去嘬了下她的唇。

“回去吃饭。”

“嗯。”

唐矜起身,飞快勾唇又迅速掩了下去。

唐矜一脸作贼警惕般打开包厢门,不巧面前刚好有人路过。

她立刻一缩回去,后肩撞到陆湛胸膛。

“老公你慢点呀!”

“来,我扶着你。”

走廊里,身材窈窕的年轻女人扶着一个中年男人从他们面前过。

那个中年男人应该喝了不少酒,低着脑袋神志不清,走路也在打晃。

直至他们从走廊消失,唐矜仍然一脸错愕地待在原地。

没听错的话,那个看起来比她二姐还要年轻几岁的女人,叫唐远国老公。

叫她的父亲,老公。

乔白英每天在家里骂的那些话唐矜不是不知道。

可听说和亲眼看见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她身边还站着陆湛。

她家里最污糟阴私的一面被陆湛全看见了,不亚于一声雷狠狠劈在了唐矜的头上,劈得她无地自容。

*

唐远国算是个出手还算大方的父亲,准确来说他是好脸面,慈父的形象也为唐家的典晟公司带来不少正面效益。

虽然唐远国回家的次数很少,但每次回来都会给她们三姐妹带回礼物。

大姐唐珂性格温婉,最听长辈的话,大学毕业后来不及施展才华,就听从乔白英安排联姻淮城韩家,成了有名无权的豪门阔太。

二姐叫唐薇,但她嫌弃这个名字土,只允许别人叫她Twyla缇薇拉,这些年一直在国外采风,据说已经是圈内小有名气的画家。

只有唐矜,性格温吞毫无存在感,在精明的乔白英眼里她这样的叫迟钝,不会来事儿,但在唐远国眼里,三个女儿是一视同仁的,带回来的礼物偶尔还会让唐矜先挑选。

直到那天,唐矜听见父母在一楼吵架,乔白英大骂:“外面那些女人挑剩下的东西你就拿回来送你女儿!”

“唐远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唐矜愣在原地,很久。

她悄无声息退回了房间里,静静看着她珍而重之保存的父亲送的礼物。

最后,那些东西被她塞进了衣柜。

过后没几天,衣柜空了。

保姆阿姨说是乔白英把她们三姐妹房间里父亲送的礼物全部搬走了。

不是扔了,乔白英虽然恨,但不会拿有价值的东西泄愤,什么东西都大不过钱,大概是拿出去变卖了,唐矜没问。

唐矜一直以为父亲的形象就是这样,表面慈爱,实际上自私寡恩,薄情虚假。

直到她看见陆叔叔和明琇阿姨傍晚牵着手在花园里闲谈散步。

明琇阿姨走累了,陆叔叔会弯下腰背她回去,甚至还会故作松手,为的是让明琇阿姨搂紧他的脖子。

陆家和唐家是截然相反的两个面。

唐矜僵在原地,手指绞着衣角。

刚才那个不是我父亲。

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我家里其实……其实也没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