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页)

想到陆湛吃软不吃硬,她深呼吸,再次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我们谈谈,可以吗?”

她眼眶湿润,写满了祈求。

陆湛看着她:“我要回家,你跟吗。”

唐矜点头:“跟,我跟你回家!”

陆湛淡淡勾唇,抬手抚过她急红了的脸颊,“记住,是你愿意,跟我回家的。”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唐矜莫名一咯噔,不明白突然的惊慌感从何而来。

但眼下她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只有跟他回去,好好求他,哄他。

或许还有一丝转圜余地。

只要事情不传出去,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然而想要让包厢里的所有人封口,只有陆湛办得到,只有他。

*

纵然寒风萧瑟,吹不散淮城纸醉金迷的浮华夜色。

车子路过九洲大厦,那栋巍峨大楼高耸入云端,未来的话事人此刻正坐在她身旁。

路灯一明一暗从车窗照进来。

唐矜低垂着眼眸在组织语言,一抬头,发现窗外景色不对。

这似乎是,开往曦景园方向的?

唐矜迅速扭头,发现陆湛正在闭目休憩,清冷高大的身形安静侧靠。

应该……应该只是绕路吧。

不会的。

然而,当车子径直开入曦景园,稳稳停在陆家的八号楼别墅面前,唐矜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终于明白。

洗手间外走廊,陆湛眼里的那抹意味深长是什么。

别墅灯火通明,说明有人在。

陆湛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大胆的猜测冒头,唐矜瞬间胸口发紧,瞳孔剧烈收缩又放大。

不。

不行……

一只温热的手忽然抚上她僵硬的侧颈,激得唐矜打了个颤。

她后缩着,一脸警惕看向陆湛:“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湛睁着眼,神色十分淡然。

看似没有丝毫波澜,实则是因为到这一步,任何一切,都已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淡漠,源于与生俱来的自信。

“矜矜自己答应的,跟我回家。”

“你没说是回这里!”

“你也没问。”

心理防线接近崩溃,唐矜闭了闭眼,深呼吸,试图心平气和下来与他讲道理。

“陆湛,可以别这样吗?”

陆湛一张脸冷隽依旧,他把她从座椅抱到了腿上。

他禁锢着她,埋首在她雪白的颈窝深嗅,像在伏低渴望她,出口的话却冷情强硬。

“很遗憾,不可以。”

唐矜抬手试图推拒,人却被困在他方寸之间,如何也逃不出去。

这样的陆湛让她感觉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他怀中温热的气息。

陌生,是他眼里望不到底的暗沉。

“我告诉过你的,不许提第三次。”

唐矜身形一僵。

原来,他根本没翻篇。

他还对徐清时耿耿于怀。

此前的种种宽容放纵,看似宠爱,不过是基于她够听话,不反抗,什么都由着陆湛做。

然而当她试图脱离他的掌控,脱离他十几年来的‘保护圈’,他便不再有任何心软仁慈。

“我没想过嫁给徐清时。”

“但你心软。”

她是他看着长大的。

她一个抬眼,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再如何你都不会对典晟置之不理,你母亲的心理诊断报告在你手里,对吧。”

“她有重度焦虑症,轻微狂躁症,你父亲给她的打击太大,如果她再失去典晟,失去最后的依仗,她大概会癫狂。”

“矜矜,善良是你的底色,心软是你的优点,这没什么。”

陆湛语调平静,爱怜吻她鼻尖,双唇,视线将她牢牢锁定。

“你想做的事,你想还的情,哥哥都会帮你。”

唐矜摇头,抵在他肩上的指节发白,“你只是想控制我。”

“不。”

陆湛看着她的眼睛:“我喜欢你。”

目光交汇,唐矜先移开了。

喜欢,也许吧。

可欲望堆积起来的喜欢能多长久,倘若有一天陆湛改变心意,那点喜欢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那她的处境该有多糟糕。

她原本也没有什么东西,谈不上失去,可若是在关系大白的情况下,和陆湛在一起,又分开,她要承受的又是什么。

她一直都是一个很胆小的人。

她无力,也怕,更有许多不能说出口的羞惭和愧疚。

“我不喜欢你。”

唐矜抬起头,“陆湛,你这么聪明,应该一直都知道,我会和你上床,不过是被压抑久了的一次叛逆,说白了就是见色起意,如果那天晚上,推开那间房门,里面的人不是你。”

强忍颤意,唐矜咬着牙说:“我也一定会进去——”

“唐矜。”陆湛掐着她腰沉喝警告。

唐矜眼眶泛酸,骨子里的倔劲被彻底激了出来,她破罐子破摔到底。

“每次我说喜欢你,最喜欢你,都是被你逼着说的,那都不是我的本意!”

“你都知道的,不是吗!”

一股脑说完,车内死一般寂静,唯余窗外树叶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

半晌,陆湛淡淡开口:“说完了?”

他敛眸掩去所有狠厉波动,抬手,动作温柔抚过她的眼尾,“还以为,你又要哭。”

“我最看不得你哭,把你弄哭的人,我都想弄死。”

“那你怎么还好好的。”

“是吗,矜矜想看哥哥死?”

唐矜心头微震,她咬紧唇。

说不出一个字。

她有预感,如果点头,陆湛真的会做出极端的事,他就是吃定她不忍,她始终没他心狠。

“看。”陆湛抱紧她,眼神疯狂而炽热,“你还是舍不得我。”

“宝宝,你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他喟叹覆上她唇,“我很喜欢看你这样,牙尖嘴利,鲜活生动。”

“没发现吗,你只会在我面前这样。”

在别人面前,都戴着乖巧的假面具。

唐矜被他的歪理给弄无语了,“那是因为只有你才会这么对我!”

专横,不讲理,随心所欲。

陆湛承认:“嗯,哥哥最坏。”

“刚才那一巴掌已经消了,不解气的话,再打一次?”

他握过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我不介意顶着你的巴掌印出去见人。”

你不要脸我还怕疼。

唐矜一把抽回手,她脑子很乱。

她根本没想到陆湛会用釜底抽薪这一招,把她彻底架了上去。

她早该知道的,他是陆湛,怎么可能容忍自己一直做见不得光的那个。

她很后悔,也许早该不顾一切断掉,不该贪恋,不该被身体的短暂欢愉支配了意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