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观跟着五官跑是吧?……(第2/2页)

孙知县反问:“孟氏为什么要自尽?”

“我不知道!”黄忠道:“我气力大,二奶奶只让我帮忙去他娘家搬运尸体,说死的是一个孕妇,只要反诬少奶奶通奸,就能救我家大少爷的命,我便将那妇人投入井底,又将少奶奶的尸首绑上石头沉入河底。后来官差上门搜查,搜到的尸体正是那名孕妇,拖了大半个月,早就腐烂的亲爹亲娘都不认识了。”

场外又是一片哗然:“就说以陈解元的风姿,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叭……”

孙知县一拍惊堂木:“肃静!”

又问黄忠:“你得了多少银两,干犯重罪也要替蒋氏做事?”

“我没得银两,现在的二奶奶是我家大少爷的继母,我是先二奶奶陪嫁的奴仆,就是舍了性命,也要看顾我家大少爷。”黄忠道。

孙知县听明白了,竟还是个忠仆,为了替陈平业开罪,做了助纣为虐的帮凶。

堂中陷入一片安静,只有陈平业掩面啜泣。

黄忠突然暴跳而起:“大少爷,你别光哭,说句话啊!大少奶奶为什么要自尽,你快说啊!”

冯讼师高声抗议道:“大人,此人咆哮公堂,还意图串供!”

“先将他的嘴堵上。”孙知县道。

黄忠被押起来,最后挣扎道:“大少爷,你已成弃子,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能说的?!呜呜……”

“我说,我说!”陈平业道:“是我弟弟陈平德,新婚三日举止无礼,还偷窥我妻子沐浴,我妻子孟氏,是羞愤自尽,我意图阻拦,不慎绊倒,反倒失手将她杀死。”

此言一出,满堂震动,门外的百姓纷纷怒骂陈平德禽兽不如。

陈平德缩在母亲蒋氏身后,一声不吭。

冯讼师道:“谁能作证?安知不是陈平业为了脱罪胡乱攀咬兄弟。”

孙知县看向陈平业。

陈平业摇头道:“没人作证,家中下人除了黄忠,都只听从继母一人。”

冯讼师面带得意之色。

孙知县却不紧不慢地说:“念陈平德口供。”

一旁做笔录的书吏站起身,将夜审陈平德的口供朗声念出,堂外的百姓骂声更重。

“禽兽!小小年纪竟敢非礼长嫂!”

“深宅大院,腌臜事就是多。”

“孟氏简直是跳了火坑了。”

“那孕妇更惨,纯属无妄之灾。”

冯讼师、陈二爷等都慌了神,想抗议屈打成招,可平德显然并没有受刑,为什么会签下这种口供?

孙知县再次看向黄忠:“给他松绑,让他继续说。”

衙差将勒在黄忠嘴里的竹条取出,黄忠将蒋氏命他换尸的经过细细讲来,在陈平业的补充之下,终于还原了案情的真相。

孟氏生的貌美,两人成婚之后,陈平德多次对嫂嫂行非礼之举,因为陈平德年纪尚小,又状似无意,孟氏起先并未追究。

直到第三日清晨,孟氏在房中洗澡,听到窗外窸窸窣窣的响声,丫鬟大声喝问是谁,只听“扑通”一声,接连一声惨叫,有人逃出他们的院子,丫鬟追出屋子,在地上捡了个绣着“德”字的荷包。

孟氏急忙披衣起身,却见糊窗的高丽纸被人撕开了一角。

她厉声质问婆婆和丈夫,该如何处置陈平德?

婆婆蒋氏虽也不齿陈平德的下作行径,当着儿媳,却还是维护道:“新婚三日无大小,何况平德还只是个孩子,我回去好好说说他。”

孟氏羞愤欲死,待婆婆走后,她含着泪问丈夫:“你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妻子受辱?”

陈平业局促地说:“平德才九岁……应当还不懂事呢。”

“七岁男女不同席,何况九岁!他不痴不傻不聋不哑,怎会不懂男女大防?”孟氏从床头摸起喜剪,抵在自己胸口:“我命不好,嫁入这等败絮其中的龌龊人家,还不如去死。”

陈平业忙去争夺剪刀,谁知孟氏看似柔弱,却有几分刚烈,死死抓着剪刀不松手,一争一夺间,陈平业被床边的脚踏绊倒,剪刀直钉进孟氏心口处,汩汩的鲜血涌出,陈平业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