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玩偶派对11(第2/3页)

而这浮于表面的“美好”,使她连十八岁的生日都不想等,直接借了一张朋友的身份证,走进了星美丽。

十八点五十分。

酒水促销员们围在一起,开每日组会。虽然阿林的躯体已经半木偶化,但仍旧能看出浓浓的疲惫,声音也嘶哑无力,明显这几天一直在熬大夜。开完会后,庄宁屿找了个机会凑上前:“哥,你没事吧?”

“没事。”阿林端着保温杯,里面灌满了提神的苦咖啡,他苦笑了一声,“别管我,去忙吧。”

“要管的。”庄宁屿不由分说,揽住他的胳膊,把人一路掳到东侧角落,往墙上一按,另一只手顺势从自己的裤兜里摸出厚厚一摞规则币,塞进他怀里,“听他们说你和Donn哥着急用钱,我家的事已经解决了,现在也不缺这玩意,你先拿去用吧。”

阿林怔了怔:“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拿着。”庄宁屿拍拍他的胳膊,“别跟我客气。”

“那就谢了,将来我手头宽松了再还你。”阿林没再推辞。

庄宁屿笑了笑,一路目送他的背影融入人群,这才转头看了眼身侧紧闭的安全门。

这就是规则里的“三号门”,生机之门,紧靠着货梯,为了和酒吧整体风格保持一致,设计得很隐秘。刚刚庄宁屿一行三人已经试过,都没法成功打开,而阿林靠了半天,也没能撼动它分毫。

另一头,易恪说:“阿林不是‘钥匙’,再试试调酒师,交给你?”

田璐心反问:“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去?”

易恪回答:“给你提供一点实践机会,快,我还要去找温悦。”

田璐心纠结片刻,还是心一横领取了这个任务,她双手撑在吧台上:“Donn!”

正在整理底层抽屉的调酒师站起来:“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田璐心问:“你现在有没有空?”

调酒师看着她视死如归的眼神,摇头:“没有,我今晚挺忙的。”

“忙也要给我三分钟,求求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确认。”田璐心隔着吧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目光殷殷,“你能先出来吗?”

调酒师还想拒绝,架不住田璐心实在是劲儿大,一把就把这一米八五的猛男薅出了吧台,引来一票戏谑围观。

“砰”一声,田璐心无视周围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双手按住调酒师的肩膀,把人“壁咚”在了三号门上!

结果门板纹丝未动。

田璐心:“……”

调酒师:“……”

田璐心不死心,又把人往实里压了压:“开!”

调酒师点评:“开什么开,你看起来不像是告白,像要和我干仗。”

“谁说我要告白了!”田璐心被火烫一般松开手,“胡说什么呢,我就是想关心一下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上班了?”

“十倍工资,不回来上班,在家喝西北风吗?”调酒师的回答和促销员们说的差不多。他又用下巴指了指另一头,“看,就连阿杰也在高薪的诱惑下,答应回来一晚,也不知道老板答应给他多少钱,吵成那样都能请得动。”

田璐心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见似乎还算正常,于是又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你妹妹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调酒师往吧台的方向走,并没问她具体是在哪儿听到的这件事,闲话嘛,谁也拦不住。

田璐心也跟了上去,继续问:“那你想过索赔吗?”

调酒师钻进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索赔?”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合法权益,该维护还是得维护。”

调酒师牵了牵嘴角,像是想要牵出一个笑,却没成功,最后只仰头喝空大半杯冰水:“整形机构第一时间就赔了钱,金额还不少,已经没法再向他们追责了。但那些钱在还完贷款后,远不够支撑小梅后续的修复费用,再加上感染和……总之,大头还是得自己想办法。你想喝点什么?”

“我不喝东西,上班呢,不过现在没活干,可以陪你聊一会儿。”田璐心坐在高脚凳上,“怎么还有还贷款的事?”

调酒师放下酒杯:“整形手术的费用不低,小梅是自己借的网贷。那天听你说不想当网红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小梅能像你一样清醒就好了。她其实已经挺漂亮了,但还嫌不够,想吸粉,想直播,结果走的时候,连一张完整的脸都没能留住。”

“是你的亲妹妹吗?”

“不是,邻居奶奶的孙女,和亲妹妹差不多。”

两人的交谈通过田璐心胸前的设备,同步传到了庄宁屿和易恪的耳机里。

“手术是在星美丽做的?”田璐心又问。

调酒师点头,“嗯”了一声,又提醒她:“以后在场子里,要是有医托找你,千万不要一时冲动。整容这种事见仁见智,从大方面来说肯定是好的,但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没几个人能正常思考。”

易恪按下耳机:“我怎么觉得他情绪稳定,精神正常,逻辑合理,不像是会报复社会的样子?”

庄宁屿说:“小田刚刚也试过,他的确不是‘钥匙’,你那边怎么样?”

“没找到温悦。”易恪说,“也没找到尤红,童一帅倒是正独自待在办公室里,刚才我找了个借口敲门进去,发现他正在陶醉欣赏面前的几张面具。”

“然后呢?”

“然后他就试图骚扰我。”

童一帅颇为欣赏地盯易恪的脸,盯了半天,开始发癫,念出一段赞美诗,他说:“你越是避开我,美人啊,我越是避不开对你的爱。”

易恪不为所动:“谢谢老板,我已经有老婆了,今晚尤总会来吗?”

即便隔着面具,也能想象出童一帅面部表情的变化,因为他的动作明显顿了顿,再张口时,声音里就多了几分清醒冷淡:“你问她干什么?”

“因为尤总负责筹备贵宾之夜的活动,所以我以为她这场派对也要来。”易恪流利回答,“看场子里好像没预留座位,所以提前过来问一下,免得怠慢客人。”

“她今晚不会来。”可能是看在易恪脸的份上,童一帅并没有发怒,只是不耐烦地说,“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出去。”

易恪说:“然后他就把我赶出来了。”

“不想听到尤红的名字,”庄宁屿问,“是哪种不想听到?”

易恪明白庄宁屿的意思,他解释:“听语调,不像情侣吵架后在闹脾气,更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这厌恶其实也算情理之中,毕竟换药这种事一般人确实干不出来。裴源和调查组暂时都还没能查出那些白色药片上的字母到底代表什么。庄宁屿这时又接通了另一个对话申请——调查组为了节省时间,刚刚已经带着协查函直奔一家酒楼,把尤途从商务应酬的饭局上薅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