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复制实验12(第2/3页)

“没有,这些事,她说了我也不懂。”

“工作和学习听不懂,感情也听不懂吗?”

“她好像没男朋友。”

“好像?”

“……反正我姐没跟我说过。”

庄宁屿看着他:“那你对你姐的突然去世,有什么想法?”

张云壮叹了口气:“我刚开始不信,后来看了视频……她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吧。”

和张云壮的交流进行得很简短,因为庄宁屿发现,他和姐姐其实并不熟,虽然姐弟两人从来没有闹过闹矛盾,逢年过节彼此会问候,家里有事也会商量,但张云壮确实对上了大学之后的姐姐毫无了解,他的记忆大多停留在童年时期,那时的两人还在相依为命。

儿时父母位置的缺失,让张允夏格外看重亲情,但她又缺乏和弟弟正常沟通的能力,加之张云壮也是三棒子打不出一句话的性格,所以成年后这对姐弟感情的维系,就只剩下了红包和寥寥几句的问候。

“你姐姐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东西或者事情吗?”庄宁屿又问。

“我……爸妈吧,尤其是我妈,小时候别人骂我们,都说我妈跟着野男人跑了,我奶奶也这么说,我姐最受不了这个。”

姐弟两的母亲名叫苗凤,在调查组发来的资料里,苗凤原本在村里经营着一家小卖部,生了两个孩子后,为了养家,才辞职出去打工。她和张允夏一样,心气高,也漂亮,老实巴交的张父在村民们看来,确实配不上这个媳妇,跑了正常,时至今日,苗凤也依旧是张家村里“丑妻家中宝,美妻惹烦恼”的代表性人物。

规则区外,青岗也在翻看着相关资料,他纳闷地问:“弟弟叫张云壮,姐姐叫张允夏,这画风差得有点多啊。”

“姐姐原本叫张云霞。”易恪说,“后来的名字是她自己改的。”

青岗“哦”了一声,见他声音里透出疲惫,于是单手揽住:“来,在哥肩膀上靠会儿,你这一直熬着也不是事,小孩儿长个都要多喝奶多睡觉。”

易恪瞥他一眼:“你先换件衣服,我就靠。”

经常抽烟的人是不会意识到自己身上有烟味的,或者说即便意识到了也会忽略,青岗想了一会儿,然后虔诚地问:“你的意思是,我要先换一件克拉玛依的羊绒外套,你才愿意把脸贴过来吗?”

易恪:“……喀什米尔,我的脸不需要,我老婆的脸才需要。”

“为什么?”

“因为我老婆是皇帝。”

青岗福至心灵,突然开口:“我怎么觉得你老婆的部分人设和庄队还挺像?”

易恪不动声色:“是吗?”

是啊!青岗掰着手指头和他算:“好看,还像皇帝,这不就是我们庄队,难道你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吗?不行啊你这,不够敏锐。干我们这一行,就要擅长通过表面抓住本质,虽然你老婆肯定不会是庄队……这是什么?”

易恪把手机屏幕凑到他眼前:“你觉得呢?”

“什么我觉得,你为什么突然要让我看庄队的照片?”青岗不解其意,又点评,“你这张照得不行,庄队这是在哪儿,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还穿着香蕉一样的睡衣。”说完又火速掏出自己的手机,人脸解锁,熟练打开隐藏相册,再从“偶像”一栏里,精挑细选地点开了一张庄宁屿在训练场上的照片,慷慨和易恪共享,同时大为赞赏,“我觉得庄队还是要穿这套39制黑色训练服才好看,从泥里滚过去的时候,简直太帅了,我曾经每晚睡前都要对着这张照片膜拜五分钟。”

易恪沉默了半天:“……算了你还是去睡觉吧。”

聊不了一点。

规则区内,庄宁屿正在研究之前合金墙板上发现的那些抓痕,这个规则区内的规则迟迟没有出现,所以只能依靠现有条件倒推题目,看能否找出答案。他对着手机上的照片,在纸上一笔一笔地复原,突然发现最后两笔拼起来,似乎是个“又”字?意识到这或许不是实验动物留下的抓痕,庄宁屿抖擞精神,又继续往前倒推,依次一个反过来的“C”,“一”“一”“反C”“”“”“一”——假?

庄宁屿若有所思,继续盯着纸上剩余凌乱的痕迹,试图把它们组合再组合出一个字。曲折的线和点,“假”字的前面会是什么,又是谁会在这个地方留下这么一个字?

办公室里的白炽灯“嗡嗡”响着,走廊上又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是实验员要销毁新的实验体。庄宁屿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他脚步匆匆地推着医疗担架远去,塑料床架在合金墙上擦过,留下一道很浅的橡胶黑印。

这个高度……庄宁屿走出办公室,大致目测了一下,合金墙上的“假”字,大概率是躺在担架上的实验体留下的,“它”当时应该还有意识,才会在被一路推行的时候,留下这串连在一起的笔画。

“它”想表达什么,什么是假的?庄宁屿靠在走廊上,还没等他思考出结果,冷不丁的,一声高亮的音乐又炸开在了脑顶!

到了做广播体操的时间。

庄宁屿识趣退后两步,给蜂拥而出的实验员们留下伸展空间,他原本准备回到办公室,但走了两步,却觉得有些异常——这一次的广播体操乐曲,没有歌词。

音乐没变,但缺少了铿锵有力的歌词,听起来就不再鼓舞人心,而是有些扰人的杂乱,实验员们的情绪也明显变得茫然,他们疲软无力地挥舞了两下手,然后就站在了原地,开始叽叽喳喳地吵闹。

“为什么不给我们工资!”

“我们辛辛苦苦工作,却得不到任何工资!”

“反对职场压迫!”

“反对职场不公平待遇!”

“把属于我们的报酬还回来!”

他们愤怒地朝着天花板上的喇叭尖叫,但喇叭是不会给他们回答的,负责制定公司福利制度的,是管理层!

是管理层!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所有实验员都在同一个瞬间,把视线齐刷刷投向了庄宁屿。

庄宁屿冷静地说:“好,我会和人力部门商量,大家先去工作。”

实验员站在原地没有动,良久,有人尖叫:“没有工资,我们是不会工作的!”

“就是!先把这次的工资还给我们!”

“反对克扣工资!”

“我们要工资!”

新一轮的抗议声浪响了起来,实验员们苍白的脸被气得通红,他们高高举起手向庄宁屿挥舞,一步一步地逼近过来,声势浩大地开始索要薪酬。庄宁屿此刻已经明白了过来,广播体操曲中那些振奋人心的歌词,具有洗脑的作用,有助于帮助实验员们维持住稳定情绪,继续努力工作,而一旦歌词消失,实验员们就会意识觉醒,开始反抗管理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