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复制实验13(第2/2页)
易恪本来觉得这一次的幕后黑手是傅寒,可刚刚实验员在暴乱时,袭击对象不仅有施城,还有庄宁屿。虽然他觉得姓傅的确实像鼻涕虫一样烦人,但在这一点上,他觉得对方应该还不至于。
手机“嗡嗡”震动,是好不容易在海面上扒拉到一丝信号的朋友。
“我已经找到傅寒了。”对面扯着嗓子说,“并且告诉他庄哥一个人被困在了新因生物的规则区里,很危险,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但他一脸冷酷地表示自己毫不知情,也没有流露出要跟我走的意思,会客厅里至少站了五个他的保镖,我确实不太好强行绑人,就先走了。”
吱吱哇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庄宁屿戴上手套,把针剂分类装进箱子里:“你让人去找傅寒了?”
“嗯。”易恪挂断电话,“我不放心你,又觉得他高度可疑,正好有朋友在附近的海域。”
你的朋友还真是无处不在。庄宁屿笑了一声,抬起头看他,轻声说:“别管傅寒了,我会想出办法,让大家出去。”
易恪应了一声,帮忙把装有针剂的箱子封好,见四下无人,又凑近在老婆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庄宁屿一躲:“工作呢。”
易恪跟在他身后,理直气壮地说:“就是因为工作呢,所以才只亲一下。”
庄宁屿被说服了,觉得也有道理。
“庄队。”耳机里传来钟沐的声音,“张允夏又捂着耳朵撞进了净化室,这一次的净化时间是99:99:99。”
并不是真的需要99个小时,这只是显示屏所能显示的最大值,六个九,代表净化时间未知,张允夏精神污染的症状正在逐渐加剧。钟沐继续说:“她的情绪看起来极度崩溃,几乎能称得上是歇斯底里,蹲在门口疯狂呕吐了半天,另一个实习实验员也想进入,结果被她狠狠一巴掌扇在脸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晕得很短暂。十几秒钟后,实习实验员就醒了过来,她看着紧闭的净化室门,捂着火辣刺痛的脸,一边在嘴里喃喃重复着“没有工资,没有福利”,一边行尸走肉般地在走廊上游走,冷不丁地,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就蹲了下来,手也迅速在墙角一摸。
“喂!你在干嘛!”新上任的保安员端着枪大步过来。
“没……没什么。”实习实验员慌忙站直身体,掌心紧紧握着捡到的东西,那是刚才从施城手里滑脱的,极为珍贵的微型针剂。尖锐的针头刺破皮肤,片刻后,她怯生生地松开手,把空针管递到保安员面前:“我看到这里有医疗废物,不知道是谁掉出来的。”
保安员接过针管,狐疑地看着她进了十二号实验室的门。
……
钟沐按照庄宁屿的要求,从规则区外拷贝了一份新因生物的《健康新因人》,随机挑了间实验室进行播放,虽然曲调相同,歌词也相同,但很显然,并没有起到任何正面的安抚作用,相反,还使得实验员们的情绪越发焦躁,要不是看到门口黑压压一排暴力武器的份上,他们险些又要掀起一轮讨薪潮!
“吵死了!”尖锐的声音响起,“还让不让人好好做实验了,快点出去!”
“出去!”
“我们要安静的工作环境!”
“投诉噪音污染!我们要投诉噪音污染!”
吵翻了天。
自行拷贝的广播体操曲是无效的。
走廊上不时会有实验员推着医疗担架走过,他们在路过“尊敬的管理者002”的办公室时,都会不约而同,投来极度仇恨的眼光,新的暴乱一触即发,庄宁屿却不紧不慢,依旧坐在办公桌后,继续玩着拼字游戏。
“什么‘假’,放假?”青岗问,“实验员们想放假?”
“不是。”庄宁屿目光没有离开桌面,“刚才我让钟沐去和实验员们沟通过,许诺了假期和一堆看不见的大饼,但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们把她赶了出来。”
“资本家画大饼这种事别让小钟去啊,她不擅长。”青岗的视线落在弟弟身上。
易恪立刻:“你别看我,我也不擅长。”
“擅长也没用,这个规则区内的实验员们只需要那首从广播里放出来的洗脑歌曲,别的于他们而言,都不算有效福利。”庄宁屿撑着脑袋,“况且墙上这行字也不是实验员写的,看高度,是躺在医疗担架上的实验体留下的。”
实验体是不需要假期的,而躺在担架上的实验体,往往已经要走向生命的终点,在这种时候,他们只会留下遗言——比如愤怒的指控,又比如未完成的心愿。
墙壁的笔画实在有些凌乱,庄宁屿盯了一会儿,看得眼晕,于是仰头向后靠在椅子上。易恪把掌心搓热,熟练地替他捂住眼睛。一旁的青岗看得一愣一愣,怎么现在职场竞争已经激烈至此了吗?怪不得庄队走哪都要带着小易,这都伺候成啥样了,换我我也带。
手心里传来的热意在薄薄的眼皮上熨开,庄宁屿紧绷的神经放松了点,片刻后,他挪走易恪放在自己眼皮上的手,却没舍得松开,于是干脆张开手指扣住,易恪则是顺势俯下身,另一只手撑在他的椅背上,呼吸温柔落在耳侧,两人一起看着纸上散乱笔画。
青岗站在对面,并不觉得这画面有哪里不对,甚至还主动拎了一把椅子,也加入了这个和谐的家庭,大家一起分析。
庄宁屿用手按住已经能确定的“假”,只露出其余笔画。
易恪却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往左边移了移。
“什么意思?”庄宁屿不解地问。
“这半边能确定,单人旁未必。”易恪侧过头,迟疑着说,“会不会这些不是横,而是点?”
“你的意思是……点……霞?”庄宁屿心头突然一跳。
“咣当”一声,是青岗重重拍了下桌子:“张云霞!”
这是某一具实验体曾经留给张允夏的字。
庄宁屿说:“我大概知道它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