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你不是我的主人,你是我的玄寂师兄(第2/3页)

巫云苏道:“他当然怕,但有些事情,是就算怕也要去做的。”他看向池愉,“或许你并没有将止观师兄太放在心上,但他十分喜欢你,他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池愉微微怔住,道:“我没有为他做什么,他竟也愿意为我做到如此地步么?”

巫云苏道:“或许正是因为你如此态度,才令他心动。”

在浮躁的修真界,付出总会想要得到什么,即使是血亲亲缘也不例外。

而少年修士对周围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从心,不掺任何利益的考量,才如此动人心魄。

凌鹤洲忽地幽幽地说:“巫前辈,既然你认识我爹,为何当初对我们如此不假辞色?”

巫云苏语气淡淡道:“我并没有杀你们,只是不假辞色而已,有何不对?”

凌鹤洲顿时语塞。

话题已经扯远了,池愉看已经很晚了,便说:“今天便先到此为止吧,信息量太多,我得好好消化一下。”

巫云苏听出来这是在赶客,他略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彬彬有礼地道:“既如此,我先告退了,爹你好好休息。”

说罢,最后看了一眼池愉,解开了禁制,化作一只细小的彩色蜈蚣爬了出去。

池愉:“……”

变成蜈蚣,真的不怕别人一脚踩死吗?

巫云苏离开后,池愉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外面明亮的月色,嘴里轻轻地念道:“玄寂师兄。”

玄寂师兄,他现在应该怎么做?

本来想夺取仙盟,但仙盟俨然已经藏污纳垢,或许他们不知每月所得的原浆与玉髓究竟是何物所制,但一旦使用这种东西,就如赌博那般,阈值已经被改变,很难再恢复。

不去夺取仙盟,去分化仙盟也未尝不可,但清玄他们拿捏了这些修士的命脉——修炼资源。

他成功的几率极低。

池愉换下了仙盟修士的统一制服,重新换上了罗珀禅门的青色法袍。

他将仙盟发放的玉牌放到桌子上,悄悄地离开了。

“你现在去哪儿?”凌鹤洲问道。

池愉说:“我要去找玄寂师兄。”

凌鹤洲噤了声,凌天代替他说道:“你的玄寂师兄,过于危险了,池……师叔,我认为你不应该冒险。”

池愉道:“我知道,但是那是我的玄寂师兄。”

他眸光坚定道:“纵使有诸多危险,诸多苦难,我都会到他身边去,这是我的承诺,玄寂师兄说轻言必寡信,既说到,就一定要做到。”

“即使会死?”

“即使会死。”

凌天沉默,不再说话。

此时,池愉忽有所感,他打开系统面板,看到了属于谢希夷的光点,与他的位置完全重合。

池愉:“……”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来的?

池愉环顾四周,却并未见到谢希夷。

他有些匪夷所思,又好像并不觉得意外。

一抹流光向他飞来,池愉下意识抽剑防御,却在眸光锁定那流光时,发觉了异样。

“幻电?”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那流光飞至他身前,堪堪在他面前刹车,导致剑柄的部位高高翘起。

池愉收起剑,对它伸出手,幻电立即掉头,用剑柄亲昵地蹭着他的手,剑柄还残留着冰冷刺骨的触感,失了玉质骨骼的温润细致,显然刚被人放手不久。

池愉看了一眼系统面板,谢希夷的光点已经离开了。

池愉:“……”

不是,这是不敢见他么?

不至于,池愉不觉得现在的玄寂师兄会有这种情绪。

既然谢希夷不与他正面接触,池愉便暂时将找他的想法放下。

他有预感,谢希夷最终还是会找上他的。

*

“师兄。”清玄端坐着,不冷不热地开口道。

太虚子一张脸白着坐到了他对面。

清玄看着他的脸,道:“师兄,若实在处理不了,只能请万穹洲那边出手了。”

太虚子嘴唇微张,脸上出现了挣扎的神色,“不可,这是一件大功,怎能轻易拱手让人。”

清玄垂眸,道:“谢希夷五百年前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太虚子:“什么话?”

“看来你已经忘了。”清玄道:“他五百年后会来收割我等性命,虽然他失了记忆,但有此魔咒,我日夜难以安眠。”

太虚子未说话,清玄继续道:“他仍是金丹境修为,但能越级杀如此之多的元婴期修士,师兄以为为何?”

太虚子犹豫着道:“是禁咒。”

清玄道:“没错,是禁咒。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事情,万穹洲才能制衡他。”

太虚子:“但拱手而让后,玄寂的浑身骨头血肉,岂还有我们的份?”

清玄道:“在性命面前,利益无关紧要。师兄,你未能分清楚主次,这五百年,已经是我们偷来的时间——”

太虚子打断他道:“那是你,不是我。”

清玄脸色并没有任何异样,这五百年的时间,令他的气质更加出众,不管更换何种姿色的躯壳,他都会由内而外地感染改造躯壳,最终变幻成他自己的模样。

疼痛依然存在于他身体、元魄之中,但这五百年的忍痛已经令他的心志无比坚韧,也更加冷漠。

他也曾想过夺舍玄寂亲族的身体,但谢氏一族血脉的共鸣影响实在可怖。他可以断定,若他真去夺舍谢氏一族的躯壳,会被立即同化成谢氏人,会发自内心地拥趸保护谢氏一族,那便不再是他。

因此只能不停地更换躯壳,在这种境地下,他还能拥有如今仅次于太虚子的修为,与他坚韧的心志脱不了关系。

太虚子的话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他现在也极少在心里抨击太虚子的愚蠢与顽劣,他只是淡然从容地接受了一切。

“师兄,我说过,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若死,你也无法独活。”清玄简单地“点拨”了一下他,便继续道:“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让玄寂……让谢希夷死,不要再去设想活捉他,源源不断地取用玉髓,他一天不死,我一天不能安心。”

太虚子沉默不语。

败在谢希夷手中似乎令他极其挫败,以至于从仙盟回来后,神色一直如此惨淡。

清玄心中难免想,这五百年来他将他推到如此位置,又里里外外地为其操办,这个师兄并未受到任何挫折磨难,不可一世了几百年,再遇到谢希夷,仍旧同在罗珀禅门那般狠狠吃瘪,的确会令人觉得挫败。

但他未免也太缺乏重新振作的胆魄。

清玄道:“师兄……”

他话还没继续说出口,太虚子打断了他,那张扬的英俊面孔此时流露出几分烦躁与逃避来,“既然如此,师弟,你去联络万穹洲那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