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页)

仅仅两个月,从正六品主事一跃成为正四品佐领,连升三级,跑马都没他升官快的。

人不仅升官快,还得了实惠呢,人家儿子才六岁,儿子新赐的那一支蒙古佐领和内府管领以及二十户丁口,还不都得归他管着?

皇上还另外赐了一座国公规制的府邸给他,好让他有宅子养他的国公儿子,哈哈,说起来也挺好笑的。

不过好笑归好笑,如今享儿孙福已经成了京城新流行:你没个好爹,有个好儿子也行啊,照样可以拿国公爷的款儿。

叶勤一脸疲惫的回家之后,拿出来一张红图书给妻儿,喜道:“咱们得新府邸宗人府给拨出来了,简王爷派人给我说了一声,我下衙顺道给领了回来。”

纳喇氏喜不自禁,手里接过来同时嘴里问道:“在哪里?离咱们现在的宅子近吗?”

叶勤停顿了一下,道:“在镶黄旗东直门内草厂胡同千佛寺和龙母庙西面一片民房,粗略数了数,房间超过百间之数。听说离我现在领的这个公中佐领挺近的。”

其实是更多,但他现在的话说出他的口是有足够效力的,王德正教他以后有话思三分说三分留三分,最后一分似真似假,非真非假,总之就是要留有余地。

传出去他们家只得了一百来间房和得了两百来间房,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座国公府,一百来间房是在正常范围之内,要是多出一倍来,别人就该在心里犯嘀咕了。

时间长了,没事也要给你搞出五分事儿来。

纳喇氏听到他们家突然多出来一百来间房,倒吸一口凉气,放眼看看自己住了十多年只有十来间房的院落,在脑海里扩大,扩大,再扩大……

叶勤好笑道:“那里是民居,好几个千总把总的住在一个院子里,房间又挤又多,说是百间,拆出来重建之后,也就大五进院落吧。”

纳喇氏又开始想象她去婆家看到的国公府,忙问道:“跟你们老公府比怎么样?”

叶勤:“自是不能比的。那是传承了多少年的老府了,当年先祖进京占的时候就违制了,虽比不上老亲王郡王贝勒府的,也至少比现在新建的王公府邸阔气多了。”

纳喇氏略略有些失望,又笑道:“已经很好了,毕竟是新建的,住着肯定比老房子舒服多了。”

叶勤也点头赞同道:“咱们的新家,肯定要按照现在时兴的宅院新样式建的,你肚子里这个可是有福了,一出生就是国公府小姐。”

纳喇氏:“可不是嘛,有个国公哥哥,不比有个国公阿玛强?”

叶勤好笑:“你点我呢这是?来来,儿子,你来说,是有个国公阿玛好,还是有个国公哥哥好?”

德亨:……

德亨正拿着红图纸清朝房产证研究呢,听闻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本能回答道:“阿玛最好了,不管阿玛是什么儿子都喜欢。”

叶勤冲纳喇氏扬扬下巴,得意道:“学着点吧,这才是好儿子呢。”

惹的纳喇氏又是一阵大笑。

德亨问叶勤道:“阿玛,您去过这个草场胡同吗?”

叶勤:“大约有印象,走东直门的时候兴许路到过?”

德亨:“四贝勒府就在镶黄旗界内,好像也在那一片?我能给弘晖写信问一下吗?”

叶勤无奈了:“你跟弘晖阿哥,现在还隔天就写封信呢?”

德亨点头:“差不多吧,弘晖给我写,我总要回信吧?要不然也太失礼了。”

叶勤:“那在畅春园时……”

德亨:“我直接写好了,交给四贝勒托他带给弘晖。”

叶勤:“那你在信里…算了,你写的信既然送到四贝勒手中,那就应该没事。德亨,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万一你写给弘晖的信落到其他人手中,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事端,你……”

“要不,你们少写信,有什么就让人传话好不好?”

叶勤作为父亲,完全可以命令德亨以后不要和弘晖来往,但他的这个儿子能耐大的很,并不是他能掌控的了的,所以,叶勤打算和儿子好好商量。

德亨年纪小,他可能不明白,他三天两头的让陶二去四贝勒府送信,看在别人眼中,可不是他在和弘晖讨论明天吃什么,而是他叶勤、或者他这个新贵国公爷,和四贝勒胤禛有什么勾连。

九月份索额图才被康熙帝处死,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叶勤作为家主和父亲,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儿子的安全。

儿子可以不懂,他做阿玛的必须得懂。

出乎叶勤意料的,德亨很好说话,他点头道:“阿玛,我知道的,我上回已经在信里跟弘晖说了,也请四贝勒好好跟弘晖解释,我们以后会减少通信的,不是我不跟他好了,等以后有机会,咱们还是能在一起玩的。”

儿子太懂事太乖巧,让叶勤这个做阿玛的感觉很没用啊。

叶勤安慰儿子道:“我明儿就让陶大去咱们的新家去看看,你有什么要知道的,就问他好了。”

德亨跃跃欲试:“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叶勤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行,那个地方乱的很,阿玛不放心你自己去。”他如今当差越发忙碌了,像现在这样跟妻儿坐在一起话家常的时间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少。

德亨不服气:“皇上赏赐我的蒙古佐领就在正白旗界内呢,我不去镶黄旗界域,去正白旗界域看看总行了吧?”

叶勤严肃道:“那就更不行了,你忘了上次太子妃的弟弟观音保为难你的事儿了?他是正白旗蒙古副都统,之前就是管着你的这个佐领的,你以为你去了能得什么好儿?”

德亨瞬间睁大了眼睛,震惊道:“那这一个佐领,岂不是不听我的,有跟没有一样?”

叶勤点头:“今时不同往日了,跟着太子,总比跟着你这个六岁国公有前程吧?”

以前,佐领是主子的私产,给了谁,身家性命就全都系在这个主子身上,佐领内的人自然要忠心听话。

但自从康熙帝下令每旗内设一都统两副都统统领八旗内事务,将管理旗务的权利从旗主手里剥夺之后,这些佐领就开始从旗主手下脱离出来了。

以后他们就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皇帝。

当然,制度是这样的,具体施行起来有听话的自然也有不听话的,但至少,正白旗的这个蒙古佐领,他是有足够的理由和国法不听德亨这个新主子的话,或者阳奉阴违的。

德亨忙问道:“那我的那个管领呢?可是从内务府镶黄旗拨出来的,总不能也不听我的吧?”

这个蒙古佐领不听就不听吧,这个管领总不能也不听他的吧?那康熙帝赏赐他这些,岂不就是只占了个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