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2/4页)

倒是已经当差见过一些大场面的讷尔苏捧哏道:“都一个时辰过去了,伤痕发肿也是正常,只是肿成他这样儿的,倒是罕见,恐是体质特异。”

德亨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苏尔特大觉受辱,又开始对着太子砰砰的叩头,请太子为他做主。

太子也不再矜持,开口和煦问道:“德亨,你这是承认,是你鞭打的苏尔特了?”

太子问话,苏尔特噤声,趴伏在地上跟一头嗜人的狼犬似的从下往上的盯着德亨。

好似太子一声令下,他就会扑上来撕咬德亨似的。

真不愧是走狗,德亨在心里不屑道。

德亨对太子先是躬身一礼,继而笑道:“回太子的话,一个时辰前,我确实是教训了一条为主人惹祸的狗奴才,不过,是不是这个苏尔特,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当时我让那人报上名来,那人没报,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怕被人知道了名字,按名索骥找寻到主子身上去?哈哈。”

说着说着,德亨还自顾自的笑了两声,看的对面的众位阿哥和众臣们十分无语。

同时又投以欣赏、赞赏、甚至钦佩的眼神,不一而足。

并不是谁都能在太子、皇子以及他们这些朝臣面前旁若无人谈笑风生的。

尤其这个人还是个后生。

不管今日事情到底如何,这份胆气,足够让人津津乐道了。

德亨继续说话,不过,这回他换了一副疑惑的神情,眼神在太子、众位阿哥、朝臣和苏尔特身上奇怪的打转,他道:

“不过,那个人若是太子的奴才,我抽他的地儿又不远,就在安王府后街小道上,抬脚就能到八贝勒府的,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个苏尔特,不会就一直这么在众位面前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

“然后你们就这么站在这里看他哭诉,看了一个时辰吧?”

说到这里,德亨大惊:“你们真不会忍他哭丧似的忍了一个时辰吧?!”

众位阿哥:…!!!

朝臣们:呵呵。

大阿哥胤禔不悦道:“你说什么浑话!就这么个狗奴才,爷看他一眼都是给他脸了,会忍他一个时辰?”

德亨抚着胸脯大喘气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涵养尤比圣人呢。对了,这个苏尔特真是我抽的那个人吗?他要是才来众位面前哭的,那他这一个时辰做什么去了?”

众人的视线都移到苏尔特身上去,太子问苏尔特:“苏尔特,德亨是什么时辰抽的你?”

苏尔特讷讷不能语。

他不敢回答是一个时辰之前,因为他没法解释他这一个时辰,其实去换衣裳鞋袜去了,以及他手底下的那几个做事的奴才也都换了新的衣裳鞋袜,抹除了他们做事的证据。

他也不敢回答是才来的,因为看德亨这样一点都没有被太子下到的样子,他心下狐疑,以为德亨有什么后招在等着他。

所以他畏手畏脚起来。

这正好给了德亨可乘之机。

太子面色沉了下来。

德亨继续笑问道:“那这个苏尔特可是向太子禀明了,我是因何抽的他吗?”

太子自是不会回答德亨。

胤禩是主家,代为回答道:“苏尔特说,是德亨你在安王府内地纵马,苏尔特阻拦你,你才抽的他。”

这和德亨刚才说的他在安王府后街小道上抽的人对上了。

众人视线顿时微妙起来。

胤禛看着德亨的视线更是隐怒起来。

这小子,一个看不住就闯祸去了。

德亨却是哈哈大笑,对众人道:“那我抽人的因由可和这个苏尔特说的对不上了。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真抽了太子的奴才呢。”

胤禟不解问道:“你不是回你家老宅去了吗,怎么还抽人去了?”

只是抽一个奴才而已,对胤禟来说,这样的事情他经常干,都不算个事儿的。

只是抽的是太子的奴才,这事儿就有些难办了。

关键是太子面子上过不去。

这也是这个苏尔特特地当着众人的面对太子告状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太子惩罚德亨。

胤禟会让他轻易得逞吗?

那当然不啊,在这个奴才和德亨之间,他必须得帮德亨一把啊。

是以胤禟故意插科打诨。

德亨心道,你这疑问来的正好。

德亨止住笑声,面色沉了下来,回答道:“我是要回老宅去,结果,路过牛角湾背街的时候,遇见一畜生往一老人身上浇粪便污秽之物,因看不下去,就上前教训了一下。”

胤禟顿时露出厌恶之色,还抽出手帕掩住口鼻,好似已经闻到了什么味道一般。

众位阿哥面上也皆是变色,朝臣们也都纷纷摇头,交头接耳起来。

太子闻言,面色更加沉了几分。

德亨指着苏尔特露出的干净鞋袜和衣摆道:“污人者必自污,众位且看这个人的鞋底子,干净的很,身上也没有沾染了什么怪味道,所以这个人,肯定不是我抽的那个人啊。”

“而且,这可是太子的奴才,太子乃国之储君,风华万代,光风霁月,手底下怎么会有那等畜生不如的奴才呢?”

“要知道,那可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啊,估计都不用缴纳赋税了吧?”

五六十岁的老人……

德亨这话说的简单流利,但听到最后这句话的人莫不都噤若寒蝉,眼神或飘忽或隐晦的看向了太子。

阿灵阿冷声道:“德亨,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在胡说八道,凭空捏造谎言呢?”

讷尔苏先道:“本王可以替他作证,本王的侍卫脚底下和马蹄子上面都沾了污秽,众位臣僚们可以立即验证。”

弘晖也开口道:“我也可替他作证,他说的都是真的,也都是我亲眼看到的。”

围观的臣子里面恐是有刑部或者大理寺擅于办案的官员,他们或让人代劳或亲自去,检查了讷尔苏身后的侍卫鞋底子和拴在贝勒府门外的马匹,德亨也抬起脚让众人查看。

德亨此时已经换了一件氅衣,但他包裹范三拔的那件貂皮大氅也带了来,一并展示给众人看。

众人顿时被那味道熏的后退好几步,有的甚至已经扶着柱子干呕去了。

胤祉连连挥手道:“快,快拿下去,快拿下去……”

德亨才不,他高声道:“这件皇上御赐的貂皮氅衣可证明我的清白,证明我没胡说八道,怎么能拿下去呢?来来来,众位大人们,你们亲眼看看,这件就是我今日穿来贝勒府的氅衣,你们中有许多人都看到了,还是皇上御赐的,这是内务府的标记……”

“我怎么会故意弄脏御赐貂皮氅衣呢?我难道活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