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第2/4页)
当你自己是纳兰明珠还是纳兰性德呢?
没了揆叙,并不影响他们商议大事。
马奇问阿灵阿,道:“尚书大人,此行您是正官,该如何决断,您给个话儿。”
阿灵阿道:“我同意勒特浑统领的提议,向南(康熙帝)、北(德亨)两方问询,我这就去拟折本。”
勒特浑点头,道:“另外,恰克图现有的各方兵丁杂乱无章,我要召开誓师会盟,排兵布阵,列守要道,诸位可有意见没有?”
其实就是军事威吓。
胡作梅当先道:“臣附议。”做得好!
马奇也笑道:“理应如此,老臣也附议。”
阿灵阿笑道:“如此,就拜托统领了。”
席文毓也没有意见,附议。
谁都没有再去问揆叙的意见,阿灵阿去拟折子,勒特浑去演习军队,胡作梅、马奇、席文毓商议鄂罗斯方可能会有的反应……
大家都很忙,管不了闹性子的某人。
月兰是同时给已经摆驾归化城的康熙帝、谈判团和德亨三方传的信。
按照双方传信距离,在给使团大的信还在路上的时候,康熙帝就先一步收到了月兰的消息。
机会稍纵即逝,康熙帝一刻都没有耽搁,立即给策妄阿拉布坦下圣旨,命其迎击鄂罗斯远征军,同时,给来朝拜的额驸策凌、显亲王衍潢、公傅尔丹下令,分别从喀尔喀蒙古、直隶和哈密三个方向,率领八旗向准噶尔进军。
可以说,“鄂罗斯远征军进犯准噶尔”这个消息,不管真假,都为康熙帝向准噶尔用兵提供了借口。
若是真的,我们是来援助的。
若是假的,我们担心的不得了,唯恐准噶尔遭遇战火,所以大老远的来看看,没事?没事最好了,你看这事儿闹的……
就是不知道,当策妄阿拉布坦收到旨意后,会不会后悔和伊凡的暧昧牵扯。
传信、回信以及清廷派军是需要时间的,鄂罗斯远征军已经兵临城下,月兰等不了这么长时间。
她必须立即采取行动,震慑远征军不敢擅动。
而且,她已经收到卓克陀达从乌里雅苏台发回来的消息。卓克陀达从已经秘密启程去托博尔斯克,和西伯利亚总督加加林商谈,试图从鄂罗斯高层向彼得皇帝进言,左右谈判局势。
月兰在心里为好姐妹祈祷能有所斩获,然后去找策妄阿拉布坦,给他最后的忠告。
若是准噶尔就此将远征军击溃,那么,朝廷或许会对准噶尔无可奈何,就此将八旗召回也说不定。
如果坐望,那么,后果如何,谁都无法预料。
是忠告,也是威胁,让策妄阿拉布坦恼火同时,也开始举棋不定起来。
康熙帝是老了,但八旗大军锋芒可一直都在,喀尔喀蒙古铁骑也随时待命,他准噶尔能承受雷霆之威吗?
但也不甘心就此罢手。
正在策妄阿拉布坦摇摆不定,下不了决心时,月兰迅速调拨驻守在哈密、吐鲁番、喀什噶尔的亲兵,以及还未从哈密离开的甘肃1000绿营兵入勒不什,在巴尔喀什湖西畔安营扎寨,与远征军展开对峙。
听到鄂罗斯人来犯后,巴尔喀什湖附近的雅尔、喀拉塔勒、和尔衮等镇台吉和牧民们,自发来到勒不什,要共同抵御远征军。
这就是策妄阿拉布坦所不能预料的了,此为后话。
在等待康熙帝和德亨的回复时候,恰克图中方营地里,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军事大演习。
有水军,有八旗子弟,有绿营兵,有包衣护军,有蒙古骑兵,还有蒙古牧民们组成的散勇,汉人商队那边也有江湖人士……
如此天高水远,温度适宜之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比斗、演练一下,消磨时间呗。
伊凡看着对面营地里锣鼓喧然,吆喝震天声,面色凝重的要滴出水来,问瓦西里道:“陛下说什么时候向恰克图派军了吗?”
瓦西里面色也很不好看,道:“尚为收到圣彼得堡来信。”
伊凡:“加加林总督那里呢?”
加加林是鄂罗斯派驻在西伯利亚的总督,总管西伯利亚一切事务,包括和中国西伯利亚地区的边境贸易。
瓦西里:“……加加林已经亲去圣彼得堡,向陛下回禀这里的情势了。”
伊凡:“……老狐狸。”
“你最好约束好哥萨克兵团的人,不要与对面起冲突,要真打起来,我们只有吃败仗的份儿。”对面突然进行军事演练,目的就是示威,很寻常、但也非常有效的手段。
他们自己带来的卫军、步军等都好约束,只有哥萨克人,用起来是好用,但管束起来就很难了。
说到这些哥萨克骑兵,瓦西里直叹气,道:“对面时有挑衅,若再这么下去,我也不好说这些哥萨克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伊凡:“必须尽快进行谈判才行。”
瓦西里:“我也想啊。对面学了我们的招数,找各种借口拖着,我们又不能用武力,除了一次次的去催,我也想不到其他很好的办法。此次,他们谈判团中用的都是东方面孔,没有传教士,连私下贿赂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有耶稣传教士在就好了,他们都信仰耶稣基督,无非就是教义不同,对比东方完全陌生的面孔,总是有相似点在的。
好攻破。
伊凡越发犯愁。那些翻译官中,有好几个都是他熟悉的面孔,他曾经在北京的俄罗斯学馆给他们上过课,也和他们面对面的答疑解惑过。
现在,他们在国与国的对抗中,对上了。
从来到恰克图开始,他就曾邀约这些学生们一起喝下午茶、打猎、说话、贿赂……
能想到的法子,他都利用上了,结果,这些学生不是装听不懂,就是明确的拒绝,非常难搞。
伊凡沉吟道:“虽然没有直接的进展,但我也已经摸清楚,对面谈判官中,有嫌隙。而且,就像我们国家的革新派和守旧派一样,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似乎是储位之争……这或许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瓦西里眼睛一亮,道:“你是说,我们选择支持势弱的一方?可是,我们不懂他们的政治,要如何下手呢?”
伊凡:“不需要懂,只要弄清楚他想要什么,我们给就行了。”
瓦西里:“那你去弄清楚。”
伊凡:“……”
瓦西里笑道:“喂,老兄,这里你才是主场,虽然我是正官,但我知道,你手里有沙皇陛下的签发令,只要你拿出来,就是我的顶头上司。老兄,我都听你的。”
伊凡冷笑:“出了问题,也都是我的责任,是不是?”
瓦西里:“不要这么说嘛,老兄,在这里,我们才是同伙,我们要守望相助才是,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