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第2/3页)
若六年前那次万国来朝会,马六甲还只是一个定义,那这一次,就是宣布主权了。
上次还可以谈,六年后的今天,不服者,大炮海船伺候。
罗马教皇不同意?欧洲诸国王不同意?
谁管你同不同意啊,东方是我的地盘,我没去你们欧洲地盘晃悠,你们也不要来我的地盘晃悠,否则,剁爪子。
南美洲到吕宋岛、天津港、海南岛,北美洲到福山的太平洋航线已经很成熟了,德亨认为,发配流放之地,有了新选择。
翊坤宫,皇后与永璋在对峙。
判决已经下来,前后始末永璋已经知道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母家,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情。
永璋来问一问母亲:“范玉柱和外祖做的事情,母后知道吗?”
钮祜禄采采愣了一下,问道:“你来找母后,就是问这个的?”
永璋:“是。”
采采大怒:“你母后和你外祖家就差抄家灭族了,你还有心思来问是不是我们干的!你还是不是嫡皇子,你还有没有气性!!”
永璋也大怒道:“你们要是真将我当嫡皇子,你们做那些腌臜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立场!有没有将我当成一个人来看!我难道是你们手里捏扁揉圆的工具吗?!”
采采气血上涌,扬手狠狠给他一巴掌,发泄怒火道:“你就是这么跟你母后说话的吗?!谁教你的!!”
采采是个弱女子,气力并不大,永璋挨了一巴掌,站在原地只是偏了下头,身子稳稳的,动都没动一下。
然而,这一下扇的他天崩地裂,却又觉着没什么,他挨母亲一巴掌,又算得了什么呢?
永璋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地砖上,室内一阵沉默。
采采扇了儿子一巴掌,怒火发泄出来,立时慌了,扑过去保住儿子,哭道:“璋儿,璋儿,不要怪母后,母后也不想的,母后最爱你了……”
永璋在她的怀里,哽咽道:“不,您爱的不是儿子,是您的尊崇的地位,以前是正室嫡妻的地位,现在是国母的地位,儿子只是您坐稳皇后宝座的工具罢了。”
采采听了这话,僵硬在地,她缓缓放开儿子,失神般问道:“你是这样看待母后的?”
永璋:……
“母后熬了这么些年,做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自己?”
“废太子前车之鉴就在那里,你看不到吗?1”
永璋平静道:“废太子没有母后,他照样做太子,他太子之位被废,乃是诸多原因促成的,先圣祖元后就算在世,他该废,也会被废。”
“您认为,圣祖是会被元后羁绊的人吗?”
“父皇是会被元后羁绊的人吗?”
“您以为,对一个皇帝来说,女人能影响他丝毫决定吗?”
钮祜禄采采被问的连连后退,最后绊倒在皇后宝座玉阶下,委颓哭道:“那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我这个皇后做的,连一个妃子都不如,璋儿,夫君厌弃,儿子嫌弃,娘家没了,你来告诉母后,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永璋上前,将母亲抱在怀里,也流泪道:“母后,儿子从来没有嫌弃您,您还有叔祖,儿子母族还在,您不是一无所有。”
采采捶着他哭诉道:“可是你叔祖跟母后不是一条心,他从来没有好好跟母后说过一句话。我知道,他看不上我这个侄女,我就算做了皇后,他也没将我放在眼里。”
永璋:……
“以后,没有外祖从中阻隔,叔祖会热络起来的。每次三节两寿,儿子过生辰,叔祖都有重礼给儿子,他是看重儿子的。”
“母后,您听儿子一句劝,您以后就好好做您的皇后,宫外的事,就不要插手了吧。”
采采:……
永璋还在道:“父皇心里是有您的,要不然,就凭外祖做的那些事,您后位能不能得保还要两说,您现在只是禁足,可见他是有意保您的。”
采采将他推开,冷笑道:“照你说,我还得对他感恩戴德了?”
永璋:“母后……”
采采讽刺笑了一下,嘲弄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跟你父皇一条心,也看不上我这个母后、认为是母后让你受辱了是不是?”
“不是亲自养的,就是跟自己不是一条心,我早该想明白的。”
永璋震惊到:“母后,您在说什么啊。”
采采站起身,踏上羊毛地毯铺就的玉阶,端坐在皇后宝座上,对半跪在地上的永璋道:“你不是问我知不知情吗?那我来告诉你,我是知情的。若不是范玉柱是皇商,还是定王的心腹,就凭素素那个贱婢,怎么有资格去伺候你?还让她把持住了你?”
“你当母后是死的吗?!”
永璋瞳孔收缩:……
“还有,你说我插手宫外的事,你未免将你的母后想的太神通广大了,也将你的父皇想的太无能了。以前是因为我一直没有进宫……”说到这里,她面容扭曲了一下,说话就带上了恨意,“我在宫外,他流连宫内,我自然得以跟娘家亲近……”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继续道:“如今我已经入宫,宫禁森严,后宫也在太后手中,我不过就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任由他们母子拿捏罢了。”
“你外祖固然不肖,可那都是被他逼的,他早就看钮祜禄一族不顺眼,钮祜禄势大,他早就想铲除了,如今不过是机会成熟,顺手一锅端了而已。”
“你自己摸着良心问一问自己,你外祖那几个罪名,有哪一条够的上阖族发配宁古塔的?昔日安王府谋逆,也不过是发配黑龙江,我钮祜禄氏做了什么,怎么就够的上谋逆了!”
“他是在借机发作。”
“你以为你父皇为什么只是将我禁足?对你的好父皇来说,这座紫禁城,就是圈禁我的牢笼,我立在这里,就不会有新皇后,朝内外就不会有纷争,也能全了你的脸面,让栋鄂氏不能一家独大。”
“儿啊,你以为这是你父皇念旧情吗?是恩宠吗?不,这是他在权衡利弊之下做的决定。”
“你既知道,就该安守本分,留住你皇后的体面。”
永璋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请安道:“汗阿玛。”
弘晖一手托住他行礼的手肘,另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孩子,受委屈了吧?”
永璋瘪了瘪嘴,委屈巴巴的。
弘晖见他一边脸是红的,轻轻抚了抚,心疼道:“疼吗?”
永璋眼里迅速积蓄起泪水,他抹了把眼,扭过头去,哽咽道:“不疼。”
弘晖放下手,叹息道:“怎么会不疼,回去让奴才好好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