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寸一寸 触碰她(第2/2页)

他垂下眼,看向自己的腿。

就在刚才,他疗伤疗得差不多了,修为已经恢复大半,已经可以收起蛇尾了。

他这样已经可以去见她了,不会吓到她,会给她留个好印象。

他现在就离开妖界,找去她身边,永远不和她分开,她要什么他都给她,他会跪在地上把一切都捧给她,然后把那些不知廉耻的贱男人,一个个挫骨扬灰。

想到谢延玉,他眼神又柔软下来,

半晌后,他抬手,用指尖轻轻拭去脸上的血迹,

然后他起心动念,又一次用灵力砸向妖界入口的结界。

原本已有些松动的封印,这一刻遭到重击,被撼动得又松了些,直接裂开了条微小裂隙。

*

与此同时,

妖界封印突然被撼动,连带着封印周围的几个阵法一起被波及,

天都是谢家辖域,封印处几个阵法不少都有谢承谨参与排布,这时候他因此受到反噬,胸口一阵剧痛,喉咙口涌上一股腥甜。

他闷咳一声,

面无表情地压下了喉口的血腥味,

但饶是如此,他面色仍旧苍白许多,反噬的感觉像是钝刀在不停凌迟他。

谢延玉看不见他的脸色,听见他闷咳了一声,还有点莫名其妙,

她偏了偏头:“兄长。”

谢承谨低低嗯了声。

刚才毁了那妖物的护心鳞,他一只手还握着她的腰,把她按坐在桌子上,以防她坐不稳摔下去,此时应声时,他声音难得有点沙哑,额角上青筋有些明显,或许是因为在压制着体内的反噬:“怎么?”

谢延玉听出他声音的异样,

她想到他刚才闷咳,心里有些猜测,大约是刚才他和那妖物对上了,受了点伤。

不过她不太关心这个,所以也不准备开口关心他。

感受到他手掌还不轻不重按在腰侧,虽然掌心没有再用灵力,但那处的感官还是被无限放大,她仿佛能感觉到他掌心血管跳动泵血,细微的,一下一下的,隔着衣衫贴着她的皮肤。

这种感觉很古怪,

令她把背脊都绷紧,她不自在地问:“已经将那妖物神魂所附的东西毁去了吗?”

意思是,

如果已经毁去了,事情都做完了,就可以松手了。

但她说话一直这样懂分寸,有点拐弯抹角,很少直白把自己需求说出口。

谢承谨没有立刻回答她。

他看了她一眼,视线掠过她白得晃眼的锁骨,突然又看见上面的那粒小痣,她皮肤苍白得像宣纸一样,小痣在上面,像熟宣上不小心落了一滴墨点,有点碍眼,让人生出一点烦躁,想用指腹把它用力蹭掉。

半晌,

他抬起手,指尖落在她锁骨,

然而他只是屈指捏住了她的衣领,用力帮她把衣领拉好,指骨泛白,声调克制:“不成体统,穿好。”

谢延玉:“……”

谢延玉正常问个问题,结果莫名其妙被他训斥一句,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她又抬起手,指尖按在衣襟,发现领口只是有点松了,并没有很乱。

也就是谢承谨循规蹈矩,什么都要一丝不苟,才连这一点松散都看不下去。

她觉得他事多,但还是把衣领又拉了一下,然后道:“兄长既都能注意到我衣领松散,想来那妖物所附之物,您也已经处理掉了。”

谢承谨听出她有点阴阳怪气,

他也没否认,只将按在她腰侧的手松开,淡淡道:“是一片护心鳞。”

谢延玉闻言,突然才想起来。

她在妖界的时候,捡了一片护心鳞,不知道是蛇的还是鱼的。

原本捡它,是想看看能不能借它想起一点那天在山洞里的事,但回来后就放在芥子袋里,把这事忙忘了。

现在提起这件事,

她思绪才又活络起来,试图回忆山洞里的事,但那段记忆实在太模糊了,怎么回忆都是一片空白,连一点细碎的画面都没有,现在护心鳞也被毁了,也很难再考证这事。

*

搜完身,

谢承谨又坐在桌前,开始翻书,

谢延玉感觉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知道他是刻意盯着她,所以她也没再开口提让他走的事,这人控制欲太强,提了也没用,他反而会疑神疑鬼,觉得她要支开他搞小动作。

她不提让他走,

反正等他有事要做了,他自己也就走了,她也不是耗不起这些时间。

她想到这,于是就安静坐在软榻上,开始和他耗时间,然而也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屋外传来一阵马车声。

马车行驶的过程中,车檐坠着的金玉相撞,所以马蹄声车轮声之间还混杂着清脆的玉鸣声。

谢延玉看不见,所以听觉被放大不少,

她听出这马车停在了客栈楼下,随后有人下了马车,像是带着仆从走进了客栈,上了楼,好像还在往她房间的方向走。

紧接着,她感觉到袖中的玉牌开始震颤。

一瞬之间,

她陡然反应过来——

李珣来了。

他带着人,感应着玉牌的方位,正在往她这边走。

但现在谢承谨在房间里,安静坐在桌前,正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