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比较卑劣 让我亲一下吧
李珣熬的药没毒, 是养身体的,
但他往药汤里多加了一些苦叶。
苦叶是一种灵药,样貌平平无奇,看起来像普通的树叶, 但和名字一样, 它的味道很苦, 比凡间常用的黄连还要苦上很多,熬煮汤药时只需要往汤药里放一片,就能让整锅汤药都变苦。
谢延玉并不是怕苦的人,她这些年学习药理, 许多药都自己尝过闻过, 苦叶自然也不例外, 但李珣往药汤里加了很多苦叶,哪个正常人会往汤药里加这么多?
苦叶很珍贵,一片就能要价要到几十上品灵石, 但药效非常强劲,对身体也是百利无一害, 寻常修士买不起,就算买得起, 顶天了也是往汤药里加一片就够了。
但李珣这个加法,像在拿着苦叶调味,少说加了十几片。
因此, 光是闻到那碗药的味道, 谢延玉胃里就开始翻腾。
别说喝了,她不吐出来就很好了。
但不管怎么挣扎,
最后,她还是被李珣一口一口地, 强行喂了一整碗。
喝完药,淡色的唇都泛起红,被咬得微微有点肿了。
李珣撑起身,看着她,
视线落在她唇间,半晌后又挪开:“现在舒服了吗?”
谢延玉:“……”
她嘴里还在泛苦。
本来装病,身体好好的,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现在喝了一碗这东西,哪里都不太舒服了。
她深吸一口气,那股苦味还挥之不去。
反胃。
她想吐。
但李珣似乎察觉到她要干呕。
于是他直接把她嘴给捏住了:“别吐,苦叶多贵啊,我放了那么多,你这一碗药够让外面的散修倾家荡产了。吐了你把钱还给我。”
谢延玉差点气笑了。
她都有点怀疑他是故意折腾她,知道她在装病,所以非要给她喂一碗这个东西。
她忍无可忍地拍开李珣的手,有气无力:“玉牌。”
李珣把玉牌拿出来。
谢延玉伸手要接,但还没碰到,李珣就又把东西收回去了。
好像就是把东西拿出来给她看一眼似的,他问:“先说,之前到底哪不舒服?”
虽然确实是装的,
但谢延玉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再说是装的了。
之前说实话,是因为那种氛围下,即使说了实话他也不会信。
她思忖片刻,然后说:“体内灵脉不舒服。”
李珣不置可否。
谢延玉又说:“你那个玉牌,配合李氏秘法,不是可以重塑灵根吗?”
李珣:“然后呢?那秘法早失传了。”
“在我要去的那个山洞里,”谢延玉实话实说。
李珣眼梢抬了下。
他姓李,他都不知道那秘法在哪,还派了不少人找下落,派出去的人也都还没找到那秘法的下落呢,她怎么就能确定东西在那山洞里?
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只是看着她,半晌后才又冷嗖嗖地:“哦,那么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要我找到东西,然后把玉牌给你用?因为你灵脉不舒服,灵根不好,所以想用玉牌重塑一条新的灵根?”
谢延玉:“嗯,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
李珣都要听笑了。
这可以吗?
李珣捏了下自己的无名指,触碰到金属的冷感,她间接害他断了手指,断了灵脉,终其一生都难以突破化神期,这玉牌合该被他用来重塑灵根,用来重新长出手指,她心里清楚这些,现在究竟又是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问出这种话?
李珣刚想开口嘲讽她两句,说她做梦,
然而话到嘴边,
他脑中莫名其妙闪过个念头——
他应该把这玉牌用在她身上。
李珣并不知这念头从何而来,但他对此却莫名地笃信。
就和之前那次一样,他做了场梦,梦里内容记不清了,起来浑浑噩噩的,只有个念头,便是青青人在天都,改名换姓了。
这像某种本能,好像篆刻在身体里,印刻在灵魂里,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此刻叫嚣起来,好像有个声音在和他说:是的,你要把这个给她用,否则往后会后悔。
这是李珣自己的声音。
他心脏又砰砰跳起来。
好像有什么尘封的记忆要呼之欲出一样。
他皱了下眉,将话咽了回去,没了嘲讽的心情,表情莫名,金褐色的眼瞳垂下来,看了她半晌。
最终他也没说可以还是不可以,
而是一转身:“躺着,我去那看一眼。”
*
谢延玉之前打算自己去那山洞里,找李家秘法。
但这时候,见李珣要过去,她想了半天,还是没出声留人。
他要去就去吧,反正也不影响什么。
就算她过去,真找到了那秘法,但东西放在她手里,应该也用不上。
到底也是李家的秘法,就算她拿到了,也一样得把东西交到李珣手里,让他这个身上有李家血脉的人来用,才能发挥效果。
李珣也不是全然恨她,
他妥协的次数太多了,即使他好像不太愿意把玉牌用在她身上,但愿不愿意是一回事,最终他妥不妥协又是另一回事。
谢延玉刚才能理直气壮地开口找他要,就是觉得他八成会妥协。
但她也没法打包票。
因此,她思忖片刻,觉得之后可以让那妖物多帮她盯一盯这事。倘若李珣不妥协,就等李珣用秘术催动这玉牌后,把东西抢过来就是。
不过眼下李珣不在,
她正好也可以让那妖物过来,帮她见妖尊。
刚想到这,
还不等她拿出传讯符,让他过来,那妖物就先出现了。
他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她身边。
谢延玉一抬头,就对上他的视线,发现他眼眶有点红。
她愣了下。
沈琅则率先垂下了眼睛:“我不想打扰小姐的,只是公子传讯过来了。”
他好像仍旧在扮演一个听话又温顺的侍从,将传讯符递给她:“要回复吗?”
谢延玉顺着他的动作瞥过去。
就看见谢承谨发来的讯息:【她最近都和李珣在一起?】
她想了下,回了一个字:【没。】
那边迅速就又回复了:【撒谎。】
不知道为什么,
分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谢延玉却能感觉到他很生气,脑中莫名其妙闪过个念头——
谢承谨好像能看见她,知道是她在回消息一样。
但隔了十万八千里,他怎么可能看得见她?她又怎么可能能感觉到他的情绪?
谢延玉觉得荒谬,将这些奇怪的念头按了下去。
随后她将传讯符还给那妖物:“你和妖尊既是同族,能感应到他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