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2/3页)

林疏雨眼看着他,看见谢屹周自己对自己说:“我的。”

别人谈恋爱也是这样吗。

林疏雨不知道。

她只觉得自己好幸福。

幸福到眼眶常常发热。

这么多年林疏雨想要的一直不多。

不过是家人身体健康,自己梦想不弃,和有一个值得喜欢的人。

值得喜欢就好。

哪怕没有在一起。

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的林疏雨都是这样想的。

她环抱住谢屹周腰,脸贴在他身上。

她小声又认真地说:“我好喜欢你,从来从来,没有减过。”

从他不知道的第一眼。

从他没有见过的那句毕业顺利,前程似锦。

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在林疏雨听他心脏跳动的几秒里,谢屹周沉默,她仰头,他那双深邃的眼恰好垂下。

那个瞬间,林疏雨想起高一那年夏天。

他们交集少之又少的时候。

不记得是哪个中午,少年拿着篮球,手肘撑着走廊矮栏,窗外香樟树的枝桠无限延伸,在无拘无束的夏天拼命生长。

林疏雨抱着班级试卷走过,视线偷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比她先经过他的是耿修齐恶作剧地飞奔,从后毫不客气地拍在谢屹周肩,嘴里大喊,吓到了吧。

可惜没如耿修齐愿,谢屹周没被吓到,轻飘飘回头。

那一眼。

走廊人来人往,嬉笑打闹,到处都是一样的藏蓝校服。

林疏雨仓皇别开目光。

那时天是蓝色的,风是燥热的,铃声是轻快的,蝉鸣是聒噪的。

林疏雨是寂静的,无人注意的。

而他是热烈的,与她无关的。

是不属于、不会属于她的。

少年有一双坦荡深邃好看的眼。

有光有骄傲有散漫的笑。

林疏雨尝试过临摹,他是双眼皮,瞳仁漆黑,眉骨要高,狭长但不能无情。

她画得不像他,但心里的却记得很牢。

记得很牢。

喜欢的人要明亮,要热烈,要有双漂亮的眼,甚至倒映她的影子。

他此刻看着她,忽然说。

“我爱你。”

谢屹周声音认真,字字清晰,他说:“谢屹周只爱你一个人。”

“十八岁的谢屹周只爱你,七十八岁的谢屹周也只爱你。”

“永远。”

十二点零八分,楼上杯子倒地声音透到林疏雨耳朵。

而她也再一次清楚的,得到青春答案。

林疏雨手抱着谢屹周肩骨。

她再一次感觉到那块皮肤的不平整,有块类似手指大小的凸起,像是愈合过的疤,林疏雨皱眉,要拽着他衣服看。

谢屹周忽然捉住她的手:“你乱动什么。”

林疏雨不解:“你怎么了啊,我看看。”

谢屹周松开她手,倒也没拒绝,只是逗着林疏雨说:“看就看,摸什么。”

林疏雨瞪他一眼,催他转身。

谢屹周照做。

他身上衣服也是点的外送,简单的无袖,不过这次是白色。

黑色刺青和他削薄清劲的肩骨对比强烈。

林疏雨愣住。

“你纹身了?”

谢屹周任由她看着,眼皮懒懒掀着,嗯了声。

一个她不懂的图案,几颗四芒星与曲线交织而成,最上面是一枚月亮。

上面写着——AmorFati.lsy

林疏雨看到了自己名字缩写。

刚刚她被他弄得太乱了,乌黑的环境,林疏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背后的一点变化,她好半响没说出话。

只干巴巴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好看吗。”

林疏雨对这个没有偏见,诚实地说:“好看。”

他身材好,肩宽肌肉纹路也不过分夸张,刺青印在上面只感觉好酷,好帅,很性感。

林疏雨抬手轻轻碰了下,在中间两颗四芒星和粗线下又触到了那种疤痕愈合的不平整感觉,她看了眼谢屹周,确定他不疼后细细抚过。

纹身下本来的皮肤确实有一道疤,林疏雨没感觉错,她下意识问:“这是怎么了啊,纹身师给你纹毁的吗?”

谢屹周被林疏雨护犊子的脑回路忽然逗笑。

顺着她的话问:“是怎么办啊。”

“找他啊。”林疏雨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她拨着谢屹周衣服好仔细好仔细地看着,谢屹周闷笑一会儿,转过身来抱住林疏雨。

觉得那纹身师听见估计会气死。

他还勉强有点良心,没骗林疏雨,也是答应过不骗她。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留了个疤。”

“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口,不要紧。”

林疏雨和他对视,忽然反应过什么。

“你什么时候纹的。”

“星期一。”

“我走的那天?”

他没否认。

林疏雨停了几秒,伸手打了他一下,又特别生气地拽住了他衣服。

“所以你上个周才那么奇怪。”

她现在回想,他回来这段时间确实没有在她面前脱过衣服。

“所以你刚刚才要关灯。”

谢屹周低着笑,两个问题的回答都是:“是也不是。”

“你晚上那点时间是真不够我折腾,你看镜子也是真的会羞。”

“什么时候啊,怎么弄的。”林疏雨急得眼角微红。

“不小心被玻璃划了下,这位置没事的。”

他说:“也是本来就想留点你的痕迹,刚好,你不是说还挺帅的。”

林疏雨让他转过去又要仔细看。

谢屹周顺着她的意思。

也是这时候说:“图案是你的星座,月亮是你出生那天的,缩写是你的名字。”

“至于AmorFati。”

“命运之爱。”

有人将这句话理解成热爱,爱你的命运。

但谢屹周在后面写了她的名字,他只有一层意思,命运的嘉奖,命定的爱。

林疏雨。

林疏雨不需要他这种表白。

她只会想他疼不疼。

受伤的时候疼吗。

纹身的时候疼吗。

“太小看你男人了吧,哪有这么娇气。”谢屹周说行了,不让她看了,空调摁低几度,把人放回被子里,让她只能在自己怀里暖和着。

林疏雨也说:“你就是这么娇气。”

“你夏天不喜欢打球,嫌热。吃甜品不能太多,会腻。换季容易过敏感冒,三餐不按时吃胃就会不舒服。”林疏雨都记得,谢屹周就是这么娇气。

“你不要让我担心。”林疏雨闷在他脖颈说,“我也只有一个周周。”

“我知道,我就在你身边,让你好好看着。”

什么玻璃能伤到那里啊,林疏雨只能想到一种,车窗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