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相爷太紧了……松松。”……(第2/2页)

全然未觉,自己这惩戒里藏着多少纵容,寻常人敢那般冒犯,早该拖出去打死,偏生对这下流胚子,竟还许他“下次”。

裴靖逸的目光盯在他脸上,喉咙里粗重喘几口气,“下次不乱舔了——我一定舔该舔的地方。”

灼热的吐息喷在颈侧,顾怀玉猛地松开束腰向后仰去。

裴靖逸趁机将红绸扯松几分,却故意不除下,任由艳色绸缎松松垮垮挂在腰间,更显出那股放浪不羁的邪气。

他一条腿屈膝搭上床沿,喘息间夹杂着咳嗽,一点不害臊地求饶:“地上寒气重,求相爷怜惜我……”

话音未落,顾怀玉抬脚就踹在他胸口。

这一脚力道不重,反倒让饱满的胸肌微微发颤,裴靖逸反倒闷哼一声,竟像是被踹得舒服了似的,喘息出声。

顾怀玉:“……”

他到底是收了个什么变态玩意儿。

近几日大宸的朝堂上暗流涌动。

百官心中都盘桓着一个不敢宣之于口的疑问——那日陈太后金殿上的话,分明透着一桩惊天秘辛。

“先帝临终前是如何哀求顾相的?”

“太后说顾相十五岁就开始给元家收拾烂摊子?”

“不是说顾相仗着姐姐是皇后,才得睿帝宠信吗?”

茶余饭后,这些窃窃私语在六部衙门间流传。

能当京官的没几个是榆木脑袋,睿帝是什么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说是暴君谈不上,但绝对称得上昏君庸主。

先前大家都以为顾怀玉深受睿帝器重,那是因为沾了姐姐的“裙带关系”,睿帝爱屋及乌,才赐他高官厚禄,一路提拔他。

现在这帮人细细地一琢磨,睿帝确实待顾怀玉格外不同,但不是姐夫对小舅子的亲厚,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急切。

“谁还记得永贞三年黄河决堤?那时顾相才十八岁,先帝就让他全权督办……”

“还有西南大旱那年,疫病横行,三省知府都求旨避灾,先帝就一句话——‘让顾怀玉去’。”

“还有江淮盐税、边关军饷……哪件不是要命的活计?”

众人恍然惊觉,这些年来顾怀玉接的尽是些烫手山芋。

睿帝哪是宠他?分明是把他当救命稻草,关键时刻就想起他来,一次次往火坑里推。

若当真如此,这些年朝堂上种种不合常理之事,便都说得通了——

为何先帝弥留之际,明知此人权高震主,仍要将他推上宰执之位?

为何一个弱冠之年的外戚,能在这盘根错节的朝局中,以一己之力对抗清流、压服勋贵、挟制王族?

又为何太皇太后甘愿当众揭破元家的旧账、先帝的丑闻,也要为这位“外戚”撑腰到底?

答案呼之欲出。

顾怀玉从来不是靠顾皇后裙带得宠的幸进之臣。

他是元家王朝摇摇欲坠时,被推出来顶罪的“背锅者”。

更是这个千疮百孔的王朝,最后的“补天手”。

但这些话,终究只是众人心里的猜测。

没有谁敢当面质问皇帝:“令尊是不是个混账?”

更不可能直愣愣跑去问顾相,相爷您到底替元家背了多少债。

关于先帝与顾怀玉的那些旧账,那些隐藏在朝堂文书之外的真相,只能靠旁人从蛛丝马迹里去拼凑、推测,终归不能全信,也不敢全信。

直到这日清晨,大理寺“铁面判官”聂晋做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

他在朱雀大街的告示墙上,贴出一纸《昭雪文书》,崭新雪色的宣纸上,赫然盖着大理寺的朱红官印。

那是聂晋以一人之力、以朝廷司法之名,亲手贴上的。

聂晋本以为,为当朝宰执申冤会极其困难。

旧账难查,旧人难问,尤其顾怀玉早年身陷的那些事,哪一项不是“名正言顺”的罪名?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耗上数年,一桩桩、一件件去翻,去抠。

却没想到,仅仅是第一步,他就轻而易举地拿到了关键证据——

那是魏青涯主动交出的账册。

不是户部国库原本,而是魏青涯亲手抄写、重新核算的账本,一页页摊在他眼前。

细细列着睿帝每一年度的花销,每一笔挥霍的款项,从赏赐群臣到修建宫殿,从私设花销到暗中封赏。

最下方附注清晰写着:本应由内帑支出,然银尽库空,宰执大人代为垫付,后以变价“荐贤”之法,回笼亏空。

所谓“卖官鬻爵”,实则是顾怀玉替先帝填补奢靡黑洞的权宜之计。

所谓“残害忠良”,那位“忠良”不过是在朝堂上劝谏节俭、忤逆天颜,被睿帝亲自下旨拿问,顾怀玉仅是照旨行事。

桩桩件件,俱有据可查。

聂晋将这些摊开来,一字不改地贴上朱雀大街告示栏,让全京百姓看,让天下读书人看。

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远在京郊的顾怀玉,从铁鹰卫口中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

“魏青涯把账本给了聂晋?!”

他惊得从躺椅上直起身,茶盏翻倒在膝头都浑然不觉。

他一向稳得住气,唯独这一刻是真的失了色。

“糊涂!现在拆穿这些,让天下人知道先帝是这等昏君,大宸的人心岂不更散?”

顾怀玉额角隐隐发紧,一时之间心绪纷乱,此刻的民心固然如潮水般涌向他,但他看到的却是更深处的危机——

与东辽开战在即,他现在还没找到能将大宸上下拧成一股绳的那个人。

元琢太嫩,不够稳,裴靖逸又太锐,如今先帝名声扫地,该由谁来凝聚这破碎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