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134(第2/3页)
宿舍?
黄彩荷愣住了,于月莺,怎么是连名带姓的,不该叫月莺吗?毕竟是她女儿啊。
她脑子有些糊涂,“姐,孩子们住宿舍,那……于强住哪?”
屋子一下子安静了。
杜母才想起来,于强死了,这事黄彩荷还不知道呢。
这怎么说呢?
黄彩荷见杜母为难,又问:“是在招待所吗?”没让住杜家了?算起来,她从于家出来了,也明说了以后不回去,她姐这么对于强,也是应该的。
就是,她这心里有些难受。
杜母正要说。
杜父进了屋,说道:“于强这事毕竟是于家的事,彩月,你带她去于月莺那边吧,让于家人跟她说。”
杜母看着杜父。
杜父:“我妈这身子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别等会又闹出什么大动静。”之前黄彩荷跟于强感情有多好他是看过的。
不是他心狠,只是跟外人比起来,他老娘重要得多。
杜母脸色一沉。
合着她黄家亲戚就能随便打发了?
老五脑袋从门口伸进来:“妈,奶奶要是受了刺激又病了,还得你照顾,您说呢?”何必呢。
杜母脸色渐缓,之后事想通了,“彩荷,我带你去食堂宿舍。”
杜父把手电筒给了杜母,“外头天黑。”
机修厂,女工宿舍。
杜思苦正在听袁秀红听那天卫生所发生的事。
袁秀红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这一次说得特别顺,没一会就说完了,“听吴队长那意思,说是丁家想让阮子柏当女婿,所以丁婉才会泼我污水。”
这事说得通。
杜思苦:“丁婉前一阵不是追着宋同志跑吗,没见她对阮同志有想法啊。”又说,“丁婉跟阮思雨关系好,真要有想法,不是应该找阮思雨帮忙牵线吗。”
袁秀红:“我又没招她。”
不过,这事已经解决了,“吴队长那边查出来了,是丁婉牵头闹出来的事,因为性质恶劣,停职了。”
正说着。
屋里的灯突然熄了,杜思苦站起来:“到熄灯时间了吗?”是她们聊得太久了?不应该啊,他们七点就回来了,才聊了一会呢。
袁秀红熟练的把蜡烛点了起来。
两人赶紧洗漱,之后杜思苦下了趟楼,要去开水房里打热水,却发现开水房的门是锁着的。这没开?
她去找宿管,“钱阿姨,这开水房没水了吗?”
宿管休息室那边传来声音,“你怎么不早点来,非要熄灯才来打水。”
杜思苦:“往日熄灯没这么早。”
她发现这位新宿途,瞧着和气,但是脾气并不怎么好。
钱阿姨从宿舍休息室出来,“现在天冷,要节约用电,你们早点洗早点休息,也是为厂里做贡献。”又说,“开水房里的炉子熄了,没水了,明天再来打水吧。”
熄炉子了?
那明天不得生炉子吗?热水供应得上吗?
杜思苦瞧着这钱阿姨做事不如张阿姨,开水房的炉子,晚上换次煤,把盖口封上,能烧到第二天。
“这没热水怎么洗?”杜思苦道,“开水房的煤没那么快熄灭,我去看看,兴许能烧点水。”
她伸手要钱阿姨要钥匙。
钱阿姨不动。
这时,宿舍门口传来声音:“宿管阿姨,麻烦开一下门。”
是余凤敏的声音。
钱阿姨:“这都几点了,我说过了,迟到不许进。”得立规距,不然这宿舍的人不服管!
杜思苦直接走向门口,把门打开。
余凤敏脸上的怒意在看到杜思苦后,转变为惊喜:“你回来了!”说完,跟身后的朱安挥手,“我到了,你回宿舍吧。”
他们两个刚才在家属区的筒子楼那边忙活,绿漆刷好了。
这电钱也安得差不多了,就差雷木匠把柜子送过来装上了。
“谁让开门的!”
“谁让你进来的!”
钱阿姨白胖的脸都涨红了,“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住在宿舍,就是守规距,这里不是你们家,这是厂里的宿舍!”
杜思苦直接道:“宿舍八点半熄灯关门,现在到八点半了吗!”
绝对没有到!
钱阿姨:“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瞧了瞧杜思苦跟余凤敏的手腕,两人手上空荡荡的,没戴表。
这两丫头,又没手表,哪里知道时间。
杜思苦:“楼上有人有手表,那我们去瞧瞧,钱阿姨,要是这关灯时间没到怎么办?厂里规定,八点半熄灯,在门外头的灯十点才熄,你是不是连这个都没搞清楚?”
钱阿姨有些慌神:“我清楚得很,我就是想为厂里省电,这有错吗!”
杜思苦盯着钱阿姨:“省电没错,但是外头这灯熄得太早,要是有女同志上夜班回来出了事怎么办,你负责吗?”
钱阿姨发现了,这206宿舍的杜同志是个刺头,很不好打交道。
她紧紧的闭上嘴。
余凤敏拉了拉杜思苦:“走吧。”
反正这位也只是临时宿管。
铁路食堂宿舍。
“妈!”
于月莺一头扎进了黄彩荷的怀里,“妈,你怎么才来啊!”她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旁边的床铺上,于月娥奄奄一息。
她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昨天她打了针,本来好了些,可是今天又被姐姐灌了凉水进肚,还没怎么吃东西。
这病,好像又加重了些。
黄彩荷抱着大女儿哭了一会,终于发现了病重的小女儿,“月娥!”她扑了过来,“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这孩子,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
黄彩荷心疼得直掉泪。
这于强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于月娥看到母亲,眼泪终于淌了下来,她声音干哑,“妈,你怎么才回来……”她嚎淘大哭,“爸死了之后,大伯把咱们家占去了!”
爸死了……
这几个字像是炸雷一样落在了黄彩荷的脑子里。
谁死了?
于强死了?
他怎么会死呢?
他这病不是不重吗?怎么就死了呢?
黄彩荷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可能,不会的。”她走的时候于强还好好的,跟于母有说有笑的。还说等她回了娘家,把关系处好,于强就能跟孩子去她娘家走动了……
这才多久,人就没了?
黄彩荷接受不了。
“你爸,死了?”黄彩荷喃喃,再三询问。
“妈,爸是病死的……你为什么不在家啊,你要是家,爸就不会死了……”于月娥哭着挣扎着坐了起来,拳头锤着黄彩荷。
她手上没劲,锤得不算重。
黄彩荷只觉得心脏这块像是被人揪住一样,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