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幸运的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始终是有家人来看望他们,始终是最好的,不过显然不可能所有人都来。

有的家属来之前就通过电报的方式告诉了自己的亲人,所以他们早就心心念念了。

但是大家很期待也有可能落空,因为从欧洲来朝鲜已经很远了。要几乎横跨欧亚大陆才能办到。

而那些从美国来的就更加不用说了。除了横跨欧亚大陆之外,还要跨越大西洋,甚至还要横穿美国。

在任何时代以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一段艰辛而漫长的旅程。即便是现代也不例外,所有大家都怕自己的家人出意外。

也确实是有不少人在半途中因为身体不适,只能选择放弃来战俘营看望亲人。没办法,以美国来说。家属们跨越大半个美国,然后在跨越大西洋,很多人的身体支撑不住。刚到法国北岸就病倒了。

他们只能把带来的礼物交付给其他的家属,请求他们帮自己一把。

而有的家属则是事前没有通知战俘,就这么来了给战俘们一个惊喜。就像是黑人维森的叔叔巴蒂突然到访一样,这就是惊喜。

所以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对于在场的战俘来说都像是开盲盒一样。

“乔治,你母亲佩姬来看你了。”管教叫到一名美军士兵。乔治在美国是一个很常见的名字,普及程度相当于中国50、60年生人叫建国、卫国、国庆。也相当于00、10年生人叫子轩、子墨、子昂、子涵等。

所以,有的乔治在军队里刺杀团长被枪毙,而有的乔治却被俘虏进了战俘营。他们都有……嗯,至少这个乔治还有光明的未来。

不过因为男的叫乔治,母亲叫佩姬,这在美国实在是太常见了。所以有好多名乔治站了起来。

不过最后确认,是陆战一师下C连的中士排长乔治。

其他乔治失望的坐了回去。C连的乔治兴冲冲的跑了出来,边跑边喊道:“妈妈!你真的来了!这一路上太辛苦了!”

佩姬看着有几年没见到的儿子,不自觉的她的眼眶也微微泛红。两人见面,乔治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久别重逢永远都是最让人激动地。

佩姬抱着儿子好好的打量着。

她前前后后饶了好几圈,最后不可置信的捂着嘴说道:“乔治,你胖了?!”

乔治挠挠头,虽然在军队他是一个中士排长,但是在母亲面前他好像总是一个孩子,他不自觉的说道:“大概是因为冬天,吃的比较多,所以胖了吧。”

这让佩姬感到惊讶,因为战俘营是什么地方?这里怎么可能吃胖?

要知道二战时期纳粹修建的各种惨无人道的集中营可是在美国被连篇累牍的报道。这群美国来的战俘家属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虽然说中国这边一直在宣传碧潼战俘营,但是这个宣传威力最大的地方也就是在社会主义内部和欧洲等地。

美国距离世界岛太远了,想要对他们施加影响力很难。而且就算是影响力到了,那边美国也可以说是苏联为首的邪恶社会主义集团的虚假宣传。

佩姬拉着儿子到一边说着悄悄话,母子在好好的叙旧。就和其他战俘与家属一样,他们都有一箩筐的话想要讲。

但是那边还有一群没有亲人来的战俘呢。这边管教对他们大声的说道:“家属没有来的各位,也不要去怨恨你们的家人。因为考虑到你们的家人距离这里很远。”

“有的有在欧洲,有的甚至在美洲。他们要来这里可能需要跨越上万公里,他们可能确实来不了。”

“而且吧,来这里呢需要很长的时间。你们的家属可能请不到这么长时间的假期。如果他们请假了,也许工作就没了。你们在家里还有其他的亲人可能需要家中的父母养育。所以呢,你们大家也不要怪你们的父母,而是要理解大家的不容易。”

佩姬拉着儿子乔治的手,听着管教的说话,她好奇的问道:“乔治,这战俘营的管教为什么说这些?”

“这叫心理疏导。防止我们中有的人因为心理情绪不好而犯错误。”乔治如此说道:“这个在中国志愿军这边叫做思想工作。”

“让在战俘营里的战俘们都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是管教们一直在做的事情。”

佩姬和其他家属都惊了:“他们连这也管吗?”

“是的,在战俘营里他们不光管这些,他们甚至还组织学习班。”黑人维森说道:“他们请了老师给我们上课。”

维森的叔叔立刻说道:“所以你和我说的那些让我听不懂的东西就是在这学的吗?”

“是的。”维森点点头:“实际上除了工作之外,我们每天晚上都会由管教组织起来,进行一到两个个小时的学习。”

“一开始学习是一种很枯燥很无味的东西。后来管教们为了激发我们学习的热情,设置了些奖励。包括糖果,或者是些其他的东西。”维森如此说到。

这些话让那些家属们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因为谁听说过战俘营里有教官给战俘们上课的?

“他们为什么啊?”佩姬不可置信,她的疑问也代表着这群家属们的疑问。

“大概是想要让我们懂一些道理吧。”突然的,另一名战俘说道。

大家的目光看过去,正是那位和维森关系不错的白人士兵。他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些中国人教会我们的第一件事就是平等。”

白人士兵如此说道:“第一个平等就是管教和战俘是在一个食堂吃饭的,没有例外。我们能看见那些管教们和我们一样,他们吃的食物也和我们一样。”

“这里的食物确实不算多么的好,比美国军队能供应的东西确实少。但是这里的味道好,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所长和所有领导都是吃着和我们一样的食物。”

“没有特殊化,没有差别化。他们教会我们什么是平等,什么是尊重。这很不一样,非常不一样。在美国军队里,我们不是这样的。也许连长还有可能和我们这些大头兵一起吃饭。”

“但是到了营这一级别,哪怕是在营部工作的文书们,他们都是特别的小灶。”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见那些管教们也要自己打水自己洗衣服。”白人战俘说道这里,忍不住嘴角微微抽动。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贱,但实际上他们完全可以命令我们去做,我们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拒绝他们和他们翻脸。”

“在美国军队里就是这样,不要说更高级的长官了。谁没给连长刷过鞋呢?实际上我们军队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排长给连长刷鞋,士兵给排长刷鞋,新兵给老兵刷鞋。向来如此,我们甚至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