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队伍(第2/2页)
汽车驶过街道,主席拉开窗帘,自行车道上骑着自行车上下班的工人串流如梭。
王府井内外挤满了要前往 (或刚出来)工农业五年展览会的市民。
他们笑容满面,他们昂首挺胸,他们自豪骄傲。进去的来充满期待,出来的人满载而归。
多少年了,没有见过国人有如此自信的神情了。
那个在1919年的北京还历历在目。
那是巴黎和会上,作为战胜国的中国被迫割让青岛的屈辱。
是五四运动流不尽的鲜血。
是眼神无光,只有麻木,生下来便是为了等死的众多国人。
三十五年,沧海桑田。
红旗车队穿行在街道上,前往图书馆路上正等待着红绿灯的张祥抬眼看见红旗轿车,这个他前天才在工农业展上的见过的好车。
当时他和家人和一起来展览的工友吹牛,说自己那天要是能拿一个全国劳模,国家会不会奖励他一台这样的好车。
大家都笑话他,说这车是给主席、给斯大林领袖的,你一个钢铁工人凑什么热闹。
当时张祥仰着头说道:“万一呢,收音机在五零年还两百块一台呢。现在八十都有的买了。以后说不定二十、三十都买得到了。”
这车现在是主席、斯大林领袖的,说不定以后它也便宜了呢。便宜到我们老百姓也能开,到时候你家也开红旗,我家也开红旗呢!”
张祥这么说多少有着为了自己面子强行打圆场的想法。众人也笑话他,还不如想想那个一汽之光,那个还有可能。
他们或许想不到,有朝一日张祥吹的牛真的会落地。
而现在红旗还是中国最高级汽车全中国除了那台在工业展上的车之外只有主席那台了。
几乎是没有多考虑什么,张祥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喊道:“主席!是主席!”
正在等红绿灯的人们瞬间来了精神。
“是主席的车!”
“对哦,是我前天在展会看到的红旗,一定是主席的车!”
“主席!”
红旗车窗被放下,主席伸出一支手对着民众们打招呼,并且大声的喊道:“同志们好呀!”
如在水面投入巨石一样,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是响彻天际的浪潮。
民众们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回应着主席。
他们跑着、叫着、喊着,在慢行道上跟着车队一起前进。
车内,主席的保卫员把车窗关上,并且多少有些无奈的看着主席:“主席……”这一声不用说什么,语气里已经包含万千了。
“哎呀,不好意思,给你们工作添麻烦了。”主席笑着,在对方说任何事情之前先道歉:“是我老毛的错,我的错。”
“哎……”保卫员都只能一声叹息了,还能怎么办呢?
主席看着窗外那跟着他的车队一起前进的队伍,队伍里有人骑自行车,有人奔跑,有人蹭着别人的自行车一起。
“不要那么快,让他们能跟得上。”
车队速度放慢。
如百川到海,人流、车流皆慢慢汇聚到了正在修建的国家博物馆。
张祥原本是打算去图书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路跑来了国家博物馆的修建处。这里还没修建好,仅仅完成了外部墙体的修建,里面的装修还没做完,仅仅是外面看着比较气派。
张祥多次和家人说过,等到这里修建好了之后,要带大家一起来看看。这里想必门票也不贵,比较故宫门票也才几分钱。
站在这里并不能看清楚里面发生的什么。张祥左右看了看,推着自行车去了一个高处。支起自行车的大撑,他表演了个金鸡独立,直接站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强行拔高了自己的海拔。
这样他能远远的看见国家博物馆前发生了什么。
就像是现在全中国的电视观众一样。
张福坐在曹文清家的电视前,他已经没有任何拘束,他在看着画面。
上海的李若梅和王玉珠租住的房子里,她们还在奋力的调整着天线,让雪花点的画面清楚一点。
“玉珠姐,向左一点,过了,过了,向右一点。”
“若梅姐你个高一点,你把天线举着!对,有画面了,有画面了!”
和她们一起的解放妇女们围坐在起,认真的盯着画面。
长春一汽的职工之家里,大几十名工人围着电视机。
红旗的组装大师傅刘培安指着电视画面兴奋的喊着:“这车!红旗001号!咱们组组装的!现在主席坐上了!”
广州,前来参加工作会议的罗厚才和张集其他干部们看着电视画面里从车上下来的主席,他们双拳紧握。
北京,站在帷慢后紧紧盯着全场的李锐用单人无线电通知道:“主席就位了,让坂本龙英出场了。一机位调整到A点,三机位不动,二机位慢慢扫一遍全场。”
坂本龙英走上红毯,周围国内外的记者们架起相机,闪光灯不断闪烁。
他昂首挺胸,就像是之前无数次的演练,一样,这段短短的只有三十米的红毯,却把这个一米七五的汉子走的背后湿透。
当他站到主席面前时,他用自己最大的音量用力的吼出:“我谨代表日本北海道共和国,恭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五周年,并为此送上贺礼。”
“此刀乃是斩下朝香宫鸠彦王头颅的名刀【虎阵】。此刀也代表着在赤军带领下,我们将走上一条和中国一样的革命之路。推翻日本反动派、军国主义份子、外国势力、天皇贵族!建立一个大一统的社会主义日本!”
“以【虎阵】为介,我们将新日本与旧日本彻底分割!谨以此刀献给毛主席,献给中国,献给数亿中国人民!”
坂本龙英不仅仅是用日文,还用自己背诵了很久的中文和英文把这段词背诵了一遍。
当他双手奉刀,主席接过时,张祥莫名的大吼着,用力的拍着巴掌。他也不知道在吼什么,在拍什么。但是所有人都这么做了。
在现场的,在北京的,在哈尔滨、长春、上海、广州,在香港,在中国的每一个收音机与电视旁的人都这么做。
只有在台北“总统府”里,佣人们又听到了蒋总裁房间内传来了【砰~!啪~哒哒哒~!】的声响。
“哎,又要收拾垃圾了,希望这次收音机不要摔得太碎,里面的电子管都是玻璃的,太碎了可容易割到手啊……”
负责清扫的阿姨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