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借你一物

蒋纬国现在觉得父债子偿可真是一个坏文明。

坏事都是他老爹做的,凭什么要我来偿还代价的,关我屁事啊。

这话乍一听好像挺有道理的,但是仔细想一想,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蒋二公子这些年所享受的荣华富贵所掌握的权力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难道还真的是靠你个人的努力奋斗来的?靠你一个人努力奋斗来了房子、车子、票子、权力?

你不过是吃着你爹给你的好处。一步一步的把你喂肥喂大而已。而这些玩意儿的好处都是从哪里来的,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点逼数吗?

本来当时功德林里那些其他学员就想逮住蒋纬国来好好揍一顿的, 要不是当时王英光就在旁边看着这些人,感觉不太对劲,立马阻止了这些人的行动。

说不定蒋纬国同学都撑不到吃晚饭的时候。

不过就算他撑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也没有用。因为从前打饭一直都挺公平的王耀武今天打饭也不怎么公平了。

虽然说米饭是没有克扣他蒋二公子的,但是那打菜的手抖的和帕金森一样。在帕金森的手抖啊抖的将勺子落进蒋纬国的饭碗里后,里面打出来的东西那是一点正经菜都没有啊, 只有一些生姜 大蒜的

调味料。

本来蒋纬国还想找王耀武掰扯掰扯,但是还没有等他开口说话呢,排在他后面的叶立三直接往他后背一推。

“打完菜赶紧走,磨磨唧唧的在这儿干嘛呢?滚!

叶立三这一推可是推的很重,差点让蒋伟国摔了个狗吃屎,也就是他年轻力气还行,往前扑了几步还稳住了身形没把饭打撒。

叶立三啧了一声,好似对自己的发力不甚满意。

蒋纬国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周围这些怒目而视的人群,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这个时候讲任何话都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只能嘀咕一声:“太欺负人了,这碗里只有大葱大蒜.. .”

“怎么有大葱大蒜你还不满意啊?你还有满满一碗的杂粮饭呢。七成的大米,三成的杂粮。够把你的狗肚子喂满了吧。我一家老小在 台湾还不知道吃什么西北风呢! "功德林里年纪最大的国府将军李仙

洲冷哼了一下。

这话得到了众多国府将军们的响应。

杜家姐弟来了来探亲了,但是他们带来的消息着实是让大家吃不下睡不着。

他们相信杜家姐弟着实没有什么理由要骗自己。如果马列党在这方面想要对自己等人有所欺瞒的话,早就可以这么做了。没有必要等到杜家姐弟来了才搞一个这样的花活。

只能是说大家对于蒋总裁的不做人的程度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见解。这人能坏成这样,也着实是匪夷所思了。

除此之外,杜致仁还讲了许多台湾眷村所发生的事情,虽然最近两年杜致仁都是在美国哈佛求学,但是放假的时候回台湾有时也会去眷村。

毕竟这个年头,人情往来还是非常平凡且重要的。

眷村之中有许多杜聿明的老部下和杜家的同乡。

大家都在台湾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互相帮衬是很有必要的。

杜致仁告诉杜聿明几个不太好的消息。

其中一个就是他曾经麾下的一个团长的老婆现在就在做半掩[门的暗娼生意。

那是他的老部下了,当年还是连长的时候就和他打过昆仑关大捷,是抗日时期的老战士。一直打到淮海战役被解放军打死。

这个团长不管是对中国还是对他蒋某人的个人都是有功的,结果现在因为没有抚恤金,为了养大一双儿女,他的妻子只能当暗娼赚口饭吃。

这当真是把老杜气的把血往肚子里咽。

同样气的把血往肚子里咽的还有黄维。作为一个被封建主义荼毒甚深的人。他自觉未曾辜负蒋校长。但是蒋校长却辜负了他。

当时被气的吐血不说,醒来之后整个人的身体和精神头都差了不少。

这样一来,蒋二公子在功德林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了

之前他面对的是校园冷暴力,现在已经开始向热暴力转移了。没错,功德林里严谨打架事件的发生。

但是这群国军的老油子有的是办法,不打架是吧,可以啊。跑操的时候我不小心跑快了一步,踩到前面人的鞋子,这不算打架吧?

至于蒋二公子的鞋子被踩到后摔倒,那也不是我故意的啊。

什么?他被后面的人踩到了?

那大家也不是故意的啊。谁让他摔跤了,大家都在跑步呢,谁能反应那么快的躲过去啊。躲不过去就只能踩过去了啊。

于是乎蒋二公子在断了几根骨头后,只能哼哼唧唧的躺到医务室里去了。

看着在医务室里虚弱的黄维,他有些不大好意思见他。

但是未曾想到的是,黄维却主动开口了:“二公子。"

"嗯?

“我最后叫你一次二公子。我且问你,我黄维对党国可忠诚?”

这话问的,蒋二公子能怎么说。要说黄维不忠的话,那现在台湾待着的所有将军都可以打成叛徒。

“自然是忠诚的。“蒋纬国道。

“我未曾辜负蒋家一分一毫,是也?”

……是。.

“蒋校长待我不薄,有知遇之恩。然我多年征战,战不旋踵,恩情可还?”

..还.”

“好。我既然未曾辜负蒋校长,也已将恩情还清。那么从今日起,我与蒋家也已恩断义绝。”气血虚弱的黄维坐起身来,他一双眼睛盯着蒋纬国,一直把蒋纬国盯的都发毛了。

他才猛然说道:“蒋二公子,我今日气血虚弱。想来要借你身上东西一用。"

莫名的,蒋纬国有些发寒:“什么东西,你别乱来啊。你要乱来我会…… .”

他[喊]字还没出口呢,就被黄维用毛巾堵住嘴巴。黄维将早就准备好的刀片割开蒋纬国的手掌心,鲜血刹那间涌出。

黄维以指为笔,以白床单为纸,用蒋纬国鲜血为墨。开始在床单上点点刷刷的写着。

当医务站的护士端着药物来给两人换药时,她被吓了一大跳。

推开门只见蒋纬国鲜血流失太多,已经面如白纸。在他身边站着面色癫狂的黄维和一张洁白的床单上用鲜血写着的《伐蒋介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