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什么?”邹飏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甚至下意识地也偏了偏头,右耳对着吕泽,“你说什么?”

“行政拘留三天。”吕泽说。

邹飏看着吕泽,好几秒才理顺了统共六个字的这句话。

樊均被行政拘留三天。

三天。

应该是行政拘留里最轻的了。

邹飏稍微松了口气,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啊?”刘文瑞问了一句。

“把人打伤了。”吕泽说。

几个人没说话,吕泽也没再开口,大家一块儿沉默着。

“为什么打人啊打谁了啊大哥?”邹飏实在忍不住了,“你是牙膏吗挤一下说一句?”

吕泽皱了皱眉,看着他还是没说话。

刘文瑞往邹飏后背上戳了一下,拽着他衣服把他往后拉开了,接着问吕泽:“哥,具体怎么回事儿你知道吗?”

“把人肋骨踢骨裂了,”吕泽拧着眉,“就孙旭磊他爸。”

“孙旭磊?”刘文瑞看了看他们几个。

“就那天跑这儿喊救命的小孩儿。”邹飏说。

几个人再次沉默,吕泽转身回了训练馆里,他还有学生在上课,邹飏压着没冲他发火。

“吕叔呢?”张传龙冲着吕泽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吕泽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走了回来,压着声音:“去给他送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

吕泽回去上课之后,几个人在院子里愣了一会儿。

邹飏看到院子外面有个小孩儿脑袋探出来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那个孙旭磊。”他跟着就冲了出去。

孙旭磊没走,就靠在院门外面的墙边。

看到邹飏出来,他往旁边躲了躲,还抬手护了一下自己脑袋,叫了他一声:“飏哥。”

“不打你,”邹飏问,“怎么回事儿?”

“就昨天……”孙旭磊低声说,“我爸打我,樊均和四哥拦了,我爸跟樊哥动手了,后来就……樊哥就踢了他一脚……后来警察就来了……”

“踢一脚就骨裂了?去医院验伤了?”邹飏追问。

樊均这一脚踢得够狠的啊……

“嗯。”孙旭磊点点头,很用力地抹了一下脸,“都怪我。”

邹飏看着他:“不怪你。”

“樊哥总护着我,我爸恨死他了,”孙旭磊说,“说就要他坐牢。”

“放心,”邹飏说,“樊均坐不了牢,你爸呢?”

“也拘留了,”孙旭磊抬起头,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眼睛亮了,“拘七天!”

“嗯。”邹飏总算是把这事儿稍微理清了一些,“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在对街呢,看到你们,我就过来了,”孙旭磊说,“我知道你们是樊哥朋友,就……这个事儿是因为我……我就想来解释一下。”

“知道了。”邹飏皱着眉叹了口气。

回到院子里等吕叔和老妈,邹飏看到小白还在冲他吐个舌头咧着嘴笑。

“小白乖。”他离着两米距离表扬了一下小白。

小白顿时兴奋起来,哈哧着往前走了一步,脖子上的铁链哗啦一声绷直了。

看着怪可怜的。

樊均在拘留所里,他的狗也失去了自由。

但这动静吓得邹飏心跳差点飚上二百。

刘文瑞倒是很愉快地走了过去:“小白,小白,我是你文瑞叔叔,来,嗅一个,记着点儿……”

正逗着狗,吕泽从训练馆里出来了,看样子应该是下课了。

“他俩算互殴吗?”邹飏直接又开始问,“那玩意儿先动的手吧?他不应该是正当防卫吗?”

“进来说。”吕泽回头看了一眼训练馆里的学员,转身走进了厨房。

几个人只得跟了进去。

“他防卫过当了,”吕泽靠在餐桌边,“他踢孙老五的时候,孙老五对他的伤害已经停止了,如果冲过去是想打孙旭磊,他说他只是跑过去要拉他儿子,那块儿还没有监控……”

邹飏听得挺憋屈的,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樊均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在已经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去踢那一脚,还那么重。

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考虑到孙老五的行为,樊均是从轻处罚……”吕泽皱着眉说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火气那么大……”

“他火气还大啊?”邹飏的火顿时压不住了,吼了一嗓子,“他够能忍的了,谁还能没点儿脾气了啊!”

吕泽看着他:“看来就是被你影响的吧。”

“哥你别拱火啊。”刘文瑞说。

“他的确就是最近才……”吕泽没说完就被邹飏打断了。

“被我影响的怎么了?”邹飏说,“你是他什么人啊你还管上他脾气了?”

“你又是他什么人?”吕泽提高了声音。

“这还用问么我是他朋友!怎么,”邹飏笑了笑,“你是因为没朋友所以想不到么?”

吕泽一拍桌子,瞪着他。

“小飏?”身后传来了老妈的声音。

“阿姨……”刘文瑞几个立马热闹地跟老妈打了招呼,打断他俩的剑拔弩张。

可能怕吕泽再把邹飏踹个骨裂。

救邹飏于水火。

邹飏扫了吕泽一眼,转过了头。

老妈和吕叔一块儿过来的,估计是路上碰到了。

“妈,”他打了个招呼,“吕叔。”

“哎哎,小飏过来了……又怎么了?”吕叔看着吕泽,“你少说两句!”

吕泽没再说话,从桌子后头绕过来走出了厨房。

“怎么了?”老妈拉了拉邹飏,“怎么吵起来了?”

“解闷儿。”邹飏说。

“坐会儿吧,”吕叔招呼着几个人,从冰箱里拿了饮料出来,“没事儿啊,樊均没事儿,我刚看了他回来,都挺好的,过两天就出来了。”

邹飏沉默地坐到了椅子上。

“叔,”李知越问,“都从轻了,怎么还要三天啊?”

“从轻是老五有错在先,而且家暴这个行为恶劣,”吕叔说,“我也问了,他是徒手,没拿武器,均儿踢他那一脚……相当于是没有必要的,踢了,就过当了,但是情节较轻……”

“那个孙,那么脆吗?”刘文瑞说,“樊均踢邹飏十分钟他都没事儿,怎么踢他一脚他就裂了,是不是应该查查他是不是骨质疏松?”

“那不一样的,”吕叔叹了口气,“所以人家也说,他应该是清楚自己这一脚出去的力度和后果的……”

邹飏一直没说话,听着几个人跟吕叔打听详细情况。

总之这事儿已经定下了,这个孙老五,不肯和解,就是要樊均进拘留所,而樊均也不肯和解,拘留就拘留。

后面的他都没再细听,只觉得脑子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