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月点头说:“欣娘姐姐……
辛月点头说:“欣娘姐姐相邀,还是生日宴,我自然要来。”
杨欣娘笑起来说:“好,那我那日派人去接你。”
从杨家回辛家还要不少时间,辛盛和辛月没待太久便起身告辞了。
杨怀德问辛盛可否在杨家办个小家宴,带他见见族亲长辈,辛盛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也就同意了,只说自家端午要回老家办宴,等端午后回来再来杨家。
杨怀德不是那无礼的人,自然不会要求自家这边要赶在辛家前头办宴,说好之后便让自家的车夫送兄妹俩回去。
余氏也特意出来相送,带着丫鬟提了一大筐粽子放在了车上,拉着辛月交待道:“粽子都是蒸熟了的,不能久放,可要快些吃了,若是吃不完,给邻里们都分分。”
兄妹俩连忙道谢,余氏见这兄妹二人皆是容貌出众之人,越瞧越高兴,拉着辛月依依不舍的说:“可惜你忙得很,不然真想留你在我家住些日子,以后有空了常来婶子家玩啊。”
辛月笑眯眯的说:“婶子家的东西都好吃,下回馋了我还来。”
等马车走远了,杨怀德夫妻二人才转身回府,杨怀德和余氏夫妻十几年,自然了解自己娘子是个爱美之人,笑着打趣道:“我瞧你看辛家那月娘比看咱明哥儿还亲。”
余氏也是个爱开玩笑的,回了一句:“那还不是因为明哥儿长得太像夫君你。”
杨怀德笑容一滞,不服气的说:“像我又如何?我当年也曾是一俊俏少年郎啊!”
因着杨怀德放这一挂鞭炮,杨氏很快就传遍了辛盛得中府试案首的消息,大家都是为了辛盛高兴的居多,虽然大部分人都和辛盛不认识,但这是杨氏的未来女婿,那就是自家人嘛。
杨怀恩作为杨氏的族长,知道了消息也十分高兴,这也算是后代里有能人,打发近身的老仆去库房里寻了几样好笔墨,交待送去给辛盛。
杨芸娘如今在阿奶院里住着,知道了这事也是高兴的说了句:“小姑姑日后定是能当上诰命夫人了。”
杨老夫人以为孙女不知道自己先前差点和辛盛定亲的事,看着孙女的眼神里有一丝遗憾,这确实是门好亲事,可惜都被那目光短浅的儿媳妇搅和了。
翟氏正跟杨继学发脾气呢,桌上的茶盏都摔了好几个了,怒气冲冲的说:“杨继学!你去母亲那里把芸娘给我接回来!”
杨继学和翟氏有一阵子互不说话了,这些日子杨继学都是睡在书房的,今日要不是儿子泽哥儿从中说和,杨继学也不会上后院来。
谁知在杨泽两边哄着故意逗趣的努力下,刚觉得缓和了些气氛,翟氏就找借口打发杨泽出去了。
等杨泽一走,翟氏就变了脸色要求杨继学把女儿芸娘从婆母那里接回来。
杨继学自然不同意,他就是为了隔开女儿和翟氏才请求母亲把女儿待在身边的,为的就是碍于孝道翟氏也不能去婆母屋里闹着抢人。
若说得知辛盛高中府试案首,杨继学当然替好友辛长平高兴,但也难免遗憾,这可原本是他替自己女儿选中的佳婿。
府试考了头名,院试是必然会中的,明年辛盛也才十四岁,十四岁的秀才当然可称一句前途无量,若是后面一直顺利得中,辛盛二十岁前就能中进士。
当了官除了拼政绩,也是靠熬资历,他能比常人先入官场好些年,起步比别人早,上限自然比别人高。
今日见娘子又闹着要送女儿去京城求个好姻缘,杨继学忍不住气得旧事重提道:“这家门口的好姻缘都被你毁了。”
若是杨继学在辛盛考中府试头名的时候和翟氏提亲事,翟氏可能还会犹豫一下,毕竟她父兄都是靠着科举当官的,她对科举也有些了解,知道府试头名的含金量。
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翟氏心里有一点后悔,但不多,毕竟她始终认为自己嫂子在京城能替她女儿寻到更好的亲事,便依然坚持要接杨芸娘回来,带杨芸娘去京城。
这回杨继学话都说得直白了,直言道:“你若是嫌弃我杨家位卑,嫌弃我杨继学无能,咱们可以和离,你自去攀你的高枝,但芸娘是我杨家女,我自会努力让我的女儿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用不着去依附别人家。”
翟氏这些年仗着自己父兄的官职高,在夫家是极傲气的,在杨继学面前也都是颐指气使得多,如今一听杨继学这番话,气得抄起手边的茶盏就砸向杨继学:“你快四十的人了还一事无成,我嫁给你吃了这多年苦,如今不过是齐大人官复原职,你就敢这么对我?”
“我俩夫妻之事关齐大人何事?”杨继学颇为无语,闪身躲过奔着自己脸上来的茶盏,也是冷了脸说道:“虽然我没考上进士,没让你也做上个官太太,但这些年你何时吃过苦?自从你嫁过来,我爹娘就把家里的田地出息一半都交给了你,每年近万两的银子在你手里握着,你今日告诉我你吃了什么苦?我和爹娘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查过你的账,这近二十年,十几万两的银子,你花了几分在我们家里,又花了多少在你娘家?如今又还剩下几分?”
翟氏被杨继学的这番追问压下了气势,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错处,顿了两息后就振振有词的说:“我虽给娘家送了些银子,可还不是为了家里打算,那些年齐大人流放,只二叔在外做个没实权的学官,还不是靠我父兄得力才庇佑了杨家?将来芸娘找夫家,我嫂子也能帮上忙,泽哥儿日后进官场也得阿公、舅舅提携。”
杨继学险些被翟氏的话气笑,反问道:“我倒不知你翟家这么些年何时庇佑我杨家了?当初齐大人流放,你家可是第一个撇清关系的,连你送信去都年年退回,几乎摆出了和杨家断亲的架势来,若不是后来见先皇没有翻旧账的意思,你看你爹娘、兄嫂还认不认你这个女儿、妹妹?”
这是翟氏多年想起来都会怨恨的事,但她怨的不是她的父兄,而是公爹杨怀恩,每每想起她都会气得晚上睡不好觉,杨继学竟然还拿这事出来说,翟氏声音都变大了,嚷嚷着:“那难道是我翟家的错吗?不是公爹非要和罪臣捆在一起拖累全家?我父兄也是为了保全翟家才不和我联系,若是当年公爹也和齐大人撇清关系,他的官也不会丢,你也不会缩在这小小的潍县一事无成。”
“天地君亲师,此乃天理人伦,爹护着自己恩师才是应当的!”杨继学看着翟氏的眼神愈发陌生,不可置信的说:“多年受恩师庇佑,一旦恩师出事了就撇清关系,那若是出事的是你翟家,我杨家是不是也该撇清关系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