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第2/3页)
见杨怀德一直不开口,张绮娘鼓起勇气道:“大人,我家被蒋家、徐家所逼,虽跟着行事却并不认同,这少缴纳的税银我家一直单存在钱庄里,从未取用过,有账本
为证,求大人看在我家为人所迫又知无不言的情况下,可否酌情减轻些罪责。”
杨怀德听见张绮娘这话,回过神来,问张绮娘:“那账本何在?”
张绮娘忙说:“在我家中由我父亲收着。”
杨怀德沉吟一会,便说:“你同我去一趟户部,面见上官,将刚才所说之事一字不漏的再说一遍,你一个女子,又主动吐露详情,我便不将你与你哥哥一般下牢狱了,只派兵丁去你住处把守,在事情有进展之前不得出门,不得与人接触。”
张绮娘闻言心下一松,既然这位大人还愿意顾及她的女子名声,那事情便不会是最遭的地步,忙点头应下。
杨怀德带着张绮娘出门,叫余氏派了个年长的丫鬟跟着以作避嫌,带着这般重要的证人不好去挤公共马车,又让人去堂兄家借了马车,便带着张绮娘往户部去。
辛月与张绮娘没能说上话,只杨怀德离开时同辛月说了一句:“劳烦月娘了,此事千万莫要外传。”
辛月连忙点头,而张绮娘趁机偷偷同辛月欠了欠身,感激的望着辛月无声的道谢。
辛月目送着张绮娘离开,心知此事便不再是她能过问的了。
而张绮娘跟着杨怀德到了户部,被带到身穿紫袍的户部尚书面前,在这位三品大员面前战战兢兢的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等被兵丁一左一右跟随着要被送走时,她犹豫了会还是开口问杨怀德:“大人,可否让我见见我哥哥?”
杨怀德想了想点头带着张绮娘去了户部牢狱。
这牢狱住的都是审问之人,并非定罪之人,所以条件还行,不在地下,而是建在地上的几排平房,房间有床能见阳光,也没有正经牢房那些栅栏。
杨怀德让人打开一间牢狱的门,张经迷茫的抬起了头,见到杨怀德后略带委屈的说:“大人,草民真的不知道别的了,知道的草民都说了。”
杨怀德闻言嘴角一抽,肃着脸说:“并不是要提审你,有人来看你了。”
杨怀德从门口挪开,露出身后的张绮娘,张经见到妹妹忙从草堆中爬起来,眼中含泪激动的唤道:“妹妹!”
叫完一声后他又醒悟过来,面色慌张的说:“妹妹!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门口守着两个兵丁,杨怀德嘱咐张绮娘一句:“牢房重地,外人不能久留,你速速说完话便出来。”
“知道了,多谢大人体谅!”张绮娘和杨怀德道了声谢忙进去和哥哥说话,杨怀德嘱咐了要看守张绮娘的兵丁一句便离开了。
张绮娘看着眼睛通红,眼底发黑的哥哥,心中十分心疼,担忧的说:“哥哥这两日怕是都没有睡好。”
她说张经,她自己何尝不是,眼睛下面一圈乌色,张经看着妹妹愧疚的说:“我让妹妹担心了。”
时间紧迫,张绮娘便不再与哥哥寒暄,忙追问:“哥哥,前日面圣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哥哥会被关在牢里?”
张经闻言眼里满是愤恨,咬牙切齿的说:“那蒋家、徐家不安好心!你可知那辛氏丝坊的大管事是何身份?”
张绮娘听得一愣,是何身份?不就是辛氏丝坊的大管事吗?
张经不等张绮娘追问,便一股脑的说:“她是县主!她竟然是县主!那内监大总管对她极为客气,夸她是当世明相,皇上对她也如对待自己人一般,连下跪都不让她跪,早早就将她扶了起来,还关心她来京城一路远行累不累!皇上待她如此亲近,蒋家、徐家却撺掇咱们来与她作对,岂不是在故意害我们!”
难为张经前日精神恍惚,重重的跪下去都没觉得痛,却还注意到了皇上待辛月的不同。
张绮娘被哥哥的话吓了一跳,那位辛大管事可一直没提过自己这重身份,原来如此,对方竟是这般贵人,难怪能替自己探听消息,能带自己面见户部官员。
这等恩情,张绮娘记在心中,但她还是疑惑,为何牵扯出了江州织行税银之事,便问张经道:“那税银之事又是如何被皇上得知的?”
张经嘴角和眼角一起抽搐起来,他虽是个痴人,却不是个傻子,这两日也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大祸,但如今已经把全家都牵扯进来了,如何还能瞒着妹妹,便讪讪的说:“我害怕皇上怪罪我们与县主作对,便说这事都是蒋家、徐家所做,并且把蒋家、徐家在江州无法无天、欺男霸女之行都说了出来,顺嘴就把税银之事也说了……”
张绮娘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张经道:“哥哥!这等大事也能顺嘴!”
张经缩着脑袋不敢再说话,张绮娘气得不行,偏张经两日没怎么睡觉,饭也没吃下去几口,又没有水洗漱,整个人瞧着像个可怜的乞儿,张绮娘高高地举起巴掌,最后也只轻轻的落在张经的肩头。
“你……你……你……”你了半天,张绮娘也说不出狠话来骂张经,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声气,道:“算了,已经这样了,再骂你也无济于事,爹爹早就说这般行事不该,纸包不住火,既然你已经把纸掀开了,那便掀开吧。”
张经小心的抬眼看向张绮娘,眼神像个闯了祸怕被遗弃的小狗,忐忑的说:“妹妹,你不怪我?”
“怪你又有何用。”张绮娘还是瞪了张经一眼,见张经又缩起脖子,张绮娘又莫名消了气,说:“算了算了,事情已然这样了,只盼着你这举报能算点功劳,咱家那税银也没花销,早日还给朝廷,免得爹爹胆战心惊了半辈子,咱们还要接到手里继续担惊受怕。”
门外的兵丁敲了敲门催促,张绮娘忙应了一声,然后看着张经安慰道:“哥哥好好吃睡,莫要失了健康,等此事了了,咱们还要归家呢。”
“妹妹也是。”张经忙点头,巴巴的望着妹妹离去的身影,等牢门被狱卒锁上,他又奔去高高的窗边踮起脚,直到张绮娘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再也瞧不见,他才转身回到角落的草堆里,扒拉着凌乱的草堆给自己铺了个地铺,缩着身子闭上眼。
张家和江州织行的事,辛月一时半会还不能知道下文,倒是没过几日便是太后的圣寿,上回皇上口头邀请了辛月去参加太后圣寿,这等场合,有爵位之人不能乱穿衣服,前两日便有宫中内监来给辛月送县主规制的礼服。
辛月要进宫为太后贺寿,苦恼于为太后准备什么贺礼。
太后作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辛月带着家当去京城的珍宝古玩店铺逛了许久,也没寻到合适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