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第3/4页)

她对着他弯了弯眼,轻轻应了声:“好。”

这一次,她没再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

等人出了大门。

蔺老爷子嘀嘀咕咕的,“臭小子,刚才氛围怎么好,怎么不把人留下来多说点?”

蔺远没理自家老头。

而是将盒子打开。

里面有三颗大小不一绿色露珠。

蔺老头凑过来看,“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脆响,蔺远合上盒子,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盒子里的情况。

蔺老爷子看了个寂寞。

再看孙子那副眉眼平平、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倒像是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他忍不住笑骂一声:“你这小子,护得倒紧!我这亲爷爷看一眼都不成?”

蔺远淡淡瞥了一眼不怀好意的老爷子一眼,又回屋去了。

“臭小子,老子跟你说话呢。”蔺老爷子看他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路跟了过去,“你说人家小姑娘都送你东西了,指定对你也有点意思,你赶紧行动起来——”

蔺远站起来打断了老爷子的话,“老头,我又要出门了,这段时间,无聊就去姜家玩玩。”

蔺老爷子不爽,“基地那些人,又想找你帮忙了?”

蔺远笑了笑,只是道:“等我回来。”

*

姜枝回到家,把接了基地任务的事和姜家人说了。

其他人听说是坐着啾啾去的,倒没这么担心。

入冬后,外界少了许多变异生物,总体来说要比夏天安全许多。

再加上啾啾在天上可以说少有敌手,几个长辈便也放下了大半顾虑,只是拉着姜枝又絮絮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让她路上仔细些,到了基地也别莽撞,凡事多留个心眼。

姜树知道她是去干正事的,只说了句,“阿枝,家里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姜枝笑着点头。

唯有叶青云,她目光落在闺女脸上,从额角扫到下巴,像是要把她这阵子瘦没瘦看仔细,眼尾悄悄红了,却没让泪掉下来。

她只轻轻“唉”了一声,那声气里裹着化不开的心疼。

“去就去吧,我给你收拾好东西。”

叶青云手脚麻利,往姜枝的背包里塞了几份糯米团子,又用小陶罐装了肉干和煎带鱼,最后给她多准备了一套袄子。

都收拾完了,叶青云手指抓着闺女的手,攥了攥才松开:“路上拿着吃,衣服别弄脏了,冷了就多穿几件,别硬扛着。”

姜枝反手回握住她的手,笑道:“妈,放心。我还得好好的回来护着你们呢,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我走啦。”姜枝扬声说了句,利索的转身出了门。

基地外,啾啾早歪着脑袋等在那儿,见她出来,亲昵地用翅膀蹭了蹭她的胳膊。姜枝上去坐稳后,拍了拍啾啾的翎羽:“走,先去蔓藤那。”

啾啾低低叫了一声,翅膀在低空划出平稳的弧线,掠过自建房区参差不齐的屋顶时,姜枝低头望了最后一眼。

叶青云的身影早已缩成模糊的小点,被交错的屋角掩了去。

她轻轻拍了拍啾啾的背,示意往1号采集区去。

没多久,下方便出现了那根熟悉的蔓藤。姜枝让啾啾停在蔓藤上方的空处。

远远就能感受到蔓藤对那滴万植凝萃的渴望。

“饿饿饿饿——”

姜枝从背包里摸出,对准最粗的那根藤茎,直接滴了下去。

下方那片原本轻晃的藤叶像是迫不及待般,竟猛地向上蜷了蜷边缘,稳稳接住了这滴透明状的“水滴”。

紧接着,叶肉便微微起伏,那滴液体顺着叶纹迅速渗了进去,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几乎是液体渗尽的瞬间,最粗的那根藤茎猛地颤了颤,像是有股气从根须往上涌。

原本一米粗的几条茎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了胀,不过几息,竟又生生粗了一圈。

连带着往上攀的藤蔓也簌簌地拔了节,原本只及啾啾停在空中的高度,这会儿竟又蹿高了好几米,顶端的新叶舒展开,绿得发亮,瞧着精神极了。

姜枝松了口气。

又忍不住妄想,这种紫金物品要是多来几样就好了,就不用担心蔓藤的长势问题。

下面的研究人员很快发现蔓藤的变化。

惊呼的声音传到上面,姜枝笑了笑,直接示意啾啾离开。

啾啾会意,振翅时带起一阵风,转眼便载着她往1号采集区深处飞去,将身后的惊呼和蔓藤的影子都远远抛在了后头。

姜枝打算先往周边转一圈。

可随着啾啾越飞越远,她渐渐觉出了不对——按往日的经验,以啾啾的时速,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走出基地的采集区了。

但此刻放眼望去,却是一片空荡荡的土地。

她低头往下看,原本该错落分布的几处标记性岩石,此刻竟隔得格外远,像是被谁悄悄挪了位置。

连脚下掠过的一些河流,都比记忆里宽了近一倍,水流漫过的滩涂也延展得更远。

姜枝有些怔然。

这个世界,果然如王司令说的那样,在悄然变大。

*

在距离基地一个省的距离。

某个山谷里的空地上搭着几座简陋的木屋。

烟筒里正往外冒白气,几个裹着厚棉袄的人蹲在屋前的石头上,手里攥着热乎的红薯,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

“哎,你们听说没?”一个矮个男人咬了口变异土豆,含糊着开口,“今早安城基地的广播又响了,说什么大灾变要来了,让周边的人往他们那儿聚,你们信不信?”

旁边穿灰袄的女人往手上哈了口气:“信不信的有啥用?真要去?那地方隔着百八十里地呢,且不说能不能走到,到了那儿又能咋样?啥都得从头来,哪有在这儿自在。”

“就是。”另一个蹲在门槛上的汉子接话,手里还在编着草绳,“这会儿天冷,那些变异的玩意儿早钻窝里冬眠了,安生得很。前阵子囤的土豆、玉米够吃到来年开春,犯不着折腾。”

也有人搓着手笑,带着点侥幸:“我看啊,说不定是安城基地自己瞎咋呼。咱这儿背靠山,旁边还有条河,条件多好?真要是大灾变,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哪就轮得到咱这小地方了。”

风吹过林梢,带着股冷意,几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无非是觉得“远”“折腾”“没必要”,最后都缩了缩脖子,各自回屋去了,空地上只留下红薯皮被风吹得滚了滚。

几人正唠着,手里的红薯还冒着热气,忽然间,像是有什么东西闪现进了脑海里。

眼前明明还是自家木屋的屋檐,脑子里却炸开了电影般的画面——

脚下的土地凭空裂开深不见底的缝,原本安稳的山头像被巨斧劈过,碎石混着泥浆往下跌,头顶的天暗得像泼了墨,风里全是东西碎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