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梦(第2/3页)
当时就撂下事,飙车赶了回来。
结果人家是怎么说的?
跟别人相亲,有什么问题吗?
“生气归生气,我们还没分手吧程舒妍。”他视线如一团乌云,重重压向她,“你这样合适吗?”
程舒妍纠正,“我们没谈过。”
他蹙眉,重复这三个字,“没谈过?”
“如果你认为上了床就叫恋爱,我只能说,是你误解了。”
她感觉得到他的情绪,她每多说一个字,他的视线就越沉。两人也吵过架拌过嘴,但他最多只是笑着说点半真半假的狠话,这幅冷脸严肃的模样她没见过,但她不怵,从她答应跟贺彦见面那天起,一切后果她都预想过。
他们早晚要经历这一遭,或是对峙,或是大吵,结束了也就结束了。
商泽渊咬后槽牙,“那你说我们是什么?”
“总之不是恋爱关系。”她语气轻松。
“看着我说话。”
他居高临下,垂着眼,沉着嗓对她发号施令。
程舒妍默了默。
那股火气莫名就被点了起来。
她也烦,她也不情愿。可他偏要追过来审问,她欠他的吗?
程舒妍腾地站起身,靠着窗,胳膊抵着玻璃,而后抬起眼,扬着下巴,说,“看着你说又能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来冲我兴师问罪?难道只许你有未婚妻,不许我和别人发展,你也太蛮横了吧?真当自己是少爷!”
“我说了只是名义上的,我在想办法了!”
“我也说了不需要你想办法,咱俩早就结束了。”
“我没同意结束。”
“我同意就行,哦,说结束都算体面,对我来说,你也就是无聊时候的消遣,炮友而已,说什么结束和开始,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话音落,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胸口因情绪激动剧烈起伏着,程舒妍仍看着他,身子紧贴着窗。
今天降温了,夜色也透着凉,偌大的玻璃像刺骨的冰锥,带着寒意渗透她,又飞速朝四肢蔓延开来。她指尖发着颤,但强忍着攥拳,别到身后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商泽渊轻嗤一声,“你非要这么说话是吧?”
“我这人就这样,有什么说什么。”
顿了顿,他紧盯她的眼,“我再问一遍,认真的?”
程舒妍回视,满眼倔强,“认真的。”
“好。”
“行。”
“可以。”
他一连说了三句,扯着唇,笑里带着嘲意。像是结果已经敲定,他没半分眷恋,没想法纠缠。所有的好脾气和耐心,都已经在接二连三的拉扯中耗尽,办法他想了,道歉也道了,不行就算了。
他还没那么贱非抓着一个女人不放。
“那就这样吧。”商泽渊看着她,倒了两步,随后干脆利落地收回视线,转身便走。
程舒妍说,“你的钥匙。”
“丢过来。”他脚步停,背对着她。
她从桌上捡起,朝他扔,他闻声抬手,精准抓到钥匙,揣进口袋里,开门走了出去。
这所有的动作里,他没回过一次头。
“砰”的一声,门被用力关上。
程舒妍像卸了口气一般,肩膀下垮,两只手扶上玻璃,缓慢坐了下去。
结束了。
那晚之后,两人关系彻底降到冰点,甚至还不如程舒妍刚搬进商家时的状态。
那时候他们也不熟,但他会看她,会调侃,会接她的话。而现在,他一个眼神没再给过,说闹别扭也不尽然,他们更像是陌生人。
商泽渊出门自己开车,程舒妍坐家里的车去上学,从一个饭桌下来,两人兵分两路,分道扬镳。
偶尔在校内偶遇,也都默契地目不斜视。
他见过她和贺彦一起喝奶茶。
她也见过他和女生在树下说话。
各自谈笑风生,挺好的。
这点异常很快被宋昕竹发现,她试图问过程舒妍几次,但她没说。
后来有一天,两人在食堂吃饭,恰好见到商泽渊身边围了几个人,洋洋洒洒路过。
宋昕竹主动跟他打招呼,商泽渊冲她笑了笑,说,“中午好。”
说完不着痕迹移开眼,像没看到程舒妍一样。
再转头看去,程舒妍也闷头吃饭,一脸事不关己。
宋昕竹忍了会,实在没忍住,压低声音悄悄问,“你俩到底怎么啦?”
程舒妍夹着菜往嘴里送,语气淡淡,“没怎么。”
“是不是因为你哥那个未婚妻啊?”
程舒妍没说话。
她沉默,就代表她不想说。
但宋昕竹是她的朋友,也想替她解决烦恼,于是自顾自说着,“我知道,就是因为她,我在陈池那都听说了。”
其实陈池的嘴挺难撬的,别人的事他向来不提,那天也是凑巧,两人在图书馆遇上,一起喝了杯咖啡。宋昕竹刚问了一句,陈池就倒豆子似的,和她全说了。
商泽渊跟何思柔的婚约,是双方长辈口头定的。
女孩倒是挺满意,但商泽渊从没松过口。因为这事,他一直在跟商景中抗衡,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争吵无数次,咬着牙,较着劲,互相不低头。高一那年,他甚至直接躲去英国,读完高中才回来。
但商景中还是不罢休,毕竟这事关商圈里的合作与竞争,不能由着他胡闹。于是商泽渊反抗,他就停他的卡,断他的财路,各种威逼利诱。
当然商泽渊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他瞒着他爸自己投资创业,就想着有一天脱离商家,直接走人。
“前段时间他未婚妻回国嘛,两个人又杠上了。陈池说,本来商学长在秘密织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忽然就不藏了,提前撕破脸。那天在学校里,他直接跟那女孩说要解除婚约,结果回家就被他爸扔了个花瓶,你不知道这事吗?”
程舒妍仍然没说话,但夹菜的动作稍微放慢了些。
其实就算宋昕竹不说,她也能猜到个大概。
像他们这种家庭,婚配本就身不由己,何况商景中还那么强势。
“你哥也挺难的,之前他未婚妻还在国内的时候,他爸不允许他夜不归宿,也不让他谈恋爱,学校里是专门有人盯梢他的。”
“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才不跟人接触过密,我以为他渣男呢,原来都是误会。”
听到这,程舒妍终于放下筷子。
但她还是没说话,就只垂着眼帘,静止在那,像在梳理情绪。过了良久,她才从背包里掏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过嘴,再开口时,语气毫无波澜,“吃饱了吗?”她说,“下午还有课。”
宋昕竹这边正为商泽渊惋惜呢,闻言,赶紧扒了两口饭,说,“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