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替嫁的哑巴庶女X暴戾废太子……

安今还没来得及可惜掉在地上的饼,就被男人攥住了手腕。

男人目中彷佛有万千波涛在翻涌,却被硬生生压制在眼底的深处,“说,这些是谁给你的?你来别宫到底有什么目的?”

安今下意识想开口解释,然而喉咙却彷佛被绳索勒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焦急的挥了挥手:不是别人给的,我自己出去买。

“不会说话就敢骗孤,外面这么多守卫,你是怎么出去的?”

自己好心给他带食物,竟然还被怀疑,安今不免有些委屈,浑身透着无法言喻的无助。

萧则留垂眸看到她受伤的眸子,像是被刺痛了般,猛地松开了攥着她的手。

安今主动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想拉他去看那个墙角边上的洞。

然而却没拉动。

泪水在少女的眼眶里打转,她指了指庭院那道偏僻的墙,眸子盛满了委屈的光:你跟我走。

男人神情绷紧,明明是她行为可疑,摆出这般委屈的模样,可关键是他竟真心软了。

他顺着她的力道跟着她走了,想看看她还想耍什么花招。

安今把萧则留带到那个墙角,她扒开了遮挡的草,水润的眸子又望向了男人,彷佛在说:自己看,我没有说谎。

男人停滞在那里,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画面。

这个洞四周有着细微的纹裂,地上还长着青苔,看着不像是被临时破坏的。

萧则留的视线了又落在她袄裙身上沾上的泥,心神完全失去了平静,“你钻狗洞出去的?”

安今轻咬下唇,什么狗洞啊,干嘛说得那么难听。

“所以那些东西也是你给孤带的?”

安今怯怯地抬起眼打量他的神情,点点头。

沦到整个地步,萧则留不敢去相信任何一个人,可看着她现在的样子,竟升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愧疚。

是他错怪她了。

他双手紧握成拳,薄唇几度张合,最后吐出两个字,“抱歉。”

安今倒是有些惊讶,这位高傲的太子殿下还能说出抱歉这两个字。

虽然她自己已经吃饱了,他打掉的是他自己的饭,饿得也是他自己的肚子,但安今心里还是有些委屈。

她将手里提着的八宝鸭拿给他看,又指了指被他打落的饼:这个本是想让你配着饼一起吃的,既然饼没了,你只能干吃这个鸭子了。

虽然可能吃不饱但是也聊胜于无嘛。

萧则留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她的意思,竟然回头屈尊降贵的捡起了被自己打落在地上的素饼。

原本包着饼的油纸包全部散开,大半张都沾上了灰,他简单揭了外面的表皮,竟是要那么直接吃。

安今杏眼微睁,连忙拉住了他的手。

这不讲究的行为,对于寻常百姓家来说也算常见,但在萧则留身上简直是惊世骇俗。

安今晃了晃手里提的八宝鸭,冲着他比划着:素饼掉地上了,你先吃这个呀。

萧则留也知道她这是想让他吃的意思,他回道:“以萧宗成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至少三天别宫看不到送膳的宫人,这个留着你明天吃。”

刚开始素饼还有些温热,但现在已经凉透了,吃着有些干噎,萧则留自嘲一笑。

这都是他自找的。

他就像是自虐一般,望着皇宫的方向,一点点吃着这素饼。

世事无常,盛时饫甘餍肥,落魄时沾灰素饼也能裹腹。

安今看不去了,将他手里的饼夺了下来重新扔在了地上。

她又将怀里藏得糕点拿了出来:别吃了,我们还有其他的。

可惜她本来好好放着的糕点,现在也都碎成了渣子,安今眉眼瞬间耸拉了下来。

可能是她从洞里爬进来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

男人轻笑,摸了摸她垂着的脑袋,安慰道:“没关系,就算碎了也能吃。”

这一夜,曾经高贵的太子殿下吃了掉在地上的素饼和碎成了渣的糕点才得以饱腹。

冬季的寒夜,萧则留屈膝坐在回廊上,发丝甚至结了一层寒霜。

子夜最是人困倦,也是人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男人食指弯曲放置唇边,一段奇诡的声响传来。

很快,庭院多了一道黑影,“主子。”

“孤叫你查的东西查到了吗?”

“查到了,里面并非有毒,但却下了五石散。”

听到五石散这三个字,男人身上的杀意如洪流破堤而出。

难怪他总是觉得燥热,还时常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冲动。

“是谁下得?”

前朝皇室就是因为吸食此物才导致灭亡,大庆又将其列为禁物,到底是谁能有这般手段,悄无声息的下进他的膳食里。

要在此之前,萧则留会第一个怀疑一向与他势不两立的大皇子,但显然他也不知道五石散的事,不然也不会阻止宫人来送膳了。

暗卫头低了几分,“属下无能,并未查到,但好像也和相府有关,会不会是……”

萧则留知道他未言尽的话,沉默了许久。

月光倾洒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寂寥和无法言说的孤寂,半响他才道:“孤也不知道。”

虞相害他至此,自然怕他有复起的一天,但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领,把手插入宫廷里?而虞莠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真的会有人为随手之恩记挂至此吗?

他为太子时,所施的恩惠也不算少,但见风使舵才是世人常态,其中不乏有落井下石反咬他一口之人。

暗一也不知道向来杀伐果断的主子在犹豫什么,他主动道:“主子,要不要下属去了结了她?”

宁可错杀不容放过,到他们这般地步,可再容不得一丝错误。

男人眼神骤然上扬,像锋利的刀刃,“别自做主张,更不要去做多余的事,这还要孤来教你吗?”

暗一连忙跪地,“属下不敢。”

“你去查查虞莠在相府时的过往,以及她入太行别宫有没有再和相府的人联络。”

“是。”

待暗卫走后,男人在庭院里坐了会,后面抖了抖身上的寒露才回去。

又一夜又是同一个地方。

“主子,相府没有人跟虞莠联系过,甚至连替嫁的事都没有她提前说,而是在当日强制把她塞进来了花轿。”

“她在相府过得很不好,虞相根本不承认她这个女儿,从小住在偏院里,身边只有一个奶娘在照顾她,后来奶娘也在她十一岁时去世了,大皇子和荣王都喜欢欺负她,而丞相夫人和大小姐都知道,但没有阻止过。”

男人微微抬起视线,闪烁着不可捉摸的微光,“好了,不必再查了。”

这般……便够了。

这天安今坐在男人的书房里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