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阿列克谢沉默。他确实是因为想套情报才留伊利亚一条狗命,可惜,没有真的饿死他。现在,伊利亚依然是他的烦恼。

伊利亚被调走了,这代表什么?奥莉娅给了他新居,让他搬出皇宫,不过他的名字还在侍从官列表中。

陛下让他担任侍从官的首席,伊利亚移交了他手里的事务。看得出来他气得要命。哈!

陛下会在乎伊利亚的想法吗?只怕是不在乎的。

他有点得意,也颇为警醒,奥莉娅很会玩弄人心,她总会适时提醒他们,谁才是掌握了他们命运的主宰。

她多么迷人呀!

*

基克每周都给她的女皇好友写信,她变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天真的富家小姐。那些送回英国的伤员让她真切的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痛苦的嚎叫声每天都能听到。

英媒很乐于报道每天骑着自行车去医院上班的大使之女,伦敦市区看上去还不错,偶尔会在报纸上看到一些被轰炸成废墟的房屋,不过英媒不怎么报道王室宫殿和政府大楼的损失情况,已知白金汉宫、克拉伦斯之屋、议会大厦威斯敏斯特宫都遭受了轰炸,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倒是还好。

伊丽莎白王后的信中写着白金汉宫的修复工作正在进行,

克拉伦斯之屋则由红十字会进行了简单的清理和修工作,将被轰炸的几个房间墙壁补上,不过别的就别指望了。建筑材料紧缺,建筑工人也紧缺,因为很多成年男人去参军了。

她和已经返回伦敦的弟媳妇玛丽娜公主每天都要做王室公务,主要是去医院、教堂、救济所。至于另一个弟媳妇爱丽丝,伊丽莎白很高兴的通报好消息:格洛斯特公爵夫人爱丽丝终于怀孕了!

也是好事呢。

基克说比利卡文迪许退役了,暂时无所事事中,或许会考虑从政。他只是公爵之子,自己没有爵位,那就是平民,可以参与竞选下议院议员。

凯瑟琳回信,问她是否还爱着比利,是否考虑过从政。有老乔在的话,她想从政简直不是个事!

美国在1917年就已经有了第一位普选的女性国会众议员,名叫珍妮特兰金。兰金是共和党,领导了蒙大拿州的妇女权益活动(主要是女性选举权),女选民们将她送进众议员;1932年出现了第一位普选的女性国会参议员,来自阿肯德州的海蒂卡拉威。

肯家现在肯定一门心思想要送小乔走上政途,但战争来了,乔应征入伍,那么由基克来刷一下存在感其实也是很好的。只是基克可能不愿意回波士顿。

凯瑟琳感到惋惜。

要是她当初选择第二条路线,假冒老乔的私生女,如今她可就跟基克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了。她没准会趁此机会……不,那样反倒不会。在她的第二份计划里,她是准备怒敲老乔一笔竹杠。然后远走高飞的。

她现在都不太能记得起来当初怎么计划的了,总之计划了好几条路线,每条路线的成功率都挺高,也都充分利用了她的笔迹大师的长处。

窃国者,侯。

不,王。

她非常满意自己的选择。

*

老乔的驻英大使地位不可动摇。他起先走了“歪路”,但在反应过来之后,又成了罗斯福门下走狗,不一定忠实,但执行的不错。

美国的援助份额要先跟肯尼迪大使商议,确定后送交华盛顿,由国会的战时委员会审批后,递交总统签字,这才能往英国运送。

《租借法案》通过后,美国私企同英国的武器交易全部转手,经由美国政府统一调配,凯瑟琳和霍华德休斯名下的罗曼航空航天有限公司的订单也是如此,美国接手了剩余未交付飞机的订单。

但“赠送”给苏联的流星发动机因为全部转到加拿大工厂组装,美国政府接管不了这部分订单。

伊利亚送来的报告,流星发动机在苏联仍然在组装中,苏联将飞机制造厂(实际是拖拉机生产厂)紧急转移到乌拉尔山脉的城市中,因此一直没有进入实战阶段。但试飞效果好极了,苏联空军非常满意。

他们想知道奥尔加公主是否愿意出售流星发动机的图纸。

凯瑟琳:???

你们连一声“陛下”都不肯称呼吗?

回复是“不”。流星发动机又不是她的发明,是英国人的发明,他们可以去找惠特尔先生的遗孀购买专利权。但只要惠特尔太太的律师合格,会让她授予“使用权”,苏联每生产一台流星发动机就要支付给惠特尔太太一笔“专利使用费”。

至于苏联会不会真的支付这笔“专利使用费”,凯瑟琳也管不了。

*

霍华德休斯参与设计的喷气式发动机已经进入试飞阶段,霍华德没有在电话里说的很详细,只是让她知道,咱们自己也有喷气式发动机啦!

这款发动机被他命名为“蝴蝶”,butterfly。

他在7月底来了罗马岛,参加了俄罗斯帝国的建国日活动。

建国日当天夜晚,皇宫前面的广场上汇集了数千人,广场站得满满当当都是人。用了100多台巨大的探照灯向天空射去,制造出100多根巨大的明亮光柱,错落有致,十分恢弘。

这不是凯瑟琳的“创造”,是德国宣传部长戈培尔的“创造”。他用这套“光影魔术”创造性的呈现出了冷峻、恢弘的绝佳会场。以此为背景,发表激昂演讲的阿道夫希特勒简直犹如天神下凡。

人的眼睛是如此容易被欺骗。

好的形式咱就是要“拿来”!

就连霍华德休斯这样见惯了大场面的“场面人”,一时之间也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站在宫殿阳台上的奥尔加皇储,哦不,叶卡捷琳娜三世,女皇陛下,是如此的威严!

*

等他回了美国,细细回味当晚,其实她还是她,顶多是穿上了宫廷礼袍,顶多是头戴又重又大又闪亮的王冠(并不是加冕皇冠),怎么竟然会显得……显得很陌生了。

年轻的陛下并没有笑,但也不是很严肃。她的目光如当晚的夜色,幽冷而沉静;她的柔美嗓音原本过于甜美,但经由麦克风和音箱的放大,带上一丝金属般的质感。

我的臣民们。

她说。

广场上原本鼎沸的人声忽然全都消失了。

她的臣民们,安静聆听她的纶音。

一直自视甚高的休斯先生简直像是被一团闪电击中了胸口:我的陛下!

他被年轻的陛下深深吸引,她的容貌反而无关紧要了。

他对她的渴望高涨到无以复加,白天夜晚都在想她,想念她。

再美丽的好莱坞女明星在她面前都失去颜色,他连看都不会看她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