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同归于尽”(第5/5页)
比跟着坤仪将军游走万界,劈杀那些才刚刚孕生,还未成气候的妖魔好玩多了!
没有身临其境的人不懂,那种感觉真的好爽。
太爽了!
冰镜虽然从染病,到得知碧桃的计划最开始,确实被她疯狂的报复吓傻一阵子。
因为冰镜有天界的记忆,她知道一个仙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但是很快,冰镜看着那些邪教徒,看着那些视人命为猪狗的恶徒一个一个倒下,恐惧和崩溃,笼罩了他们,逼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向“悬崖绝路”。
这是一个非常绵长,幽远,昼夜不停持之以恒的过程。
冰镜兴奋得连觉都不想睡,从未尝试过如此酣畅淋漓的复仇滋味。
这才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群人因病痛衰败,耳听着那群人的哀嚎哭喊,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精纯仙灵的淬洗。
满身脏污还未换下来,冰镜已经觉得自己熠熠生辉。
雷部那两个小将,恢复好后,更是为碧桃马首是瞻。
院子里面的人差不多清干净了,细算一算邪教徒的人也没有多少。
一个地窖都没填满。
碧桃把七管事留到最后。
碧桃对冰镜等人说:“在这等我一会儿,这里也有一只‘老鼠’,我去看看。”
屋子里臭气熏天,这几天碧桃只让人给七管事扔一点东西渡命。
他还没死,却因为高热太久,瘟毒入体,神志不清。
摔倒在一张圆桌旁边,躺在一地碎瓷片上,看上去是想给自己倒水喝。
但碧桃没有让人给他水。
他此刻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蜷缩着,张着干裂的嘴,呼哧呼哧地喘着。
时不时还咳几声。
痰音如同破风箱,听上去已经瘟毒入肺。
碧桃慢悠悠进来,走到他的旁边,被臭得抬手轻轻捂住鼻子。
踢了他好几脚,他才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大概是赖巴狗命都硬,寻常人到他这个地步已经不认人了。
可恨总是比爱更浓烈长久,七管事勉强聚焦了眼神,辨认出了来人是碧桃之后,一双混沌晦暗的眼睛竟然爆出了一点精光。
“是……呼呼……咳咳咳……你!”
他哆哆嗦嗦抬起手,想要抓住碧桃,但是手抬起一点,就无力地跌落在地。
碧桃慢慢蹲下,对上他的眼睛。
他那么凶狠,恨意在他的眸中简直要化为实质的利箭,将碧桃穿胸而过。
他甚至不是多么畏惧死亡,只是恨,是怨,是不解。
为什么?
他动了动嘴唇,没能问出口,碧桃却读懂了他的意思。
凭什么!
他不懂,一生作恶多端,不是没有想过报应,却为什么要栽在他仅有的一点“善意”之上?
他对碧桃确实是有一点善意的,一点点,并不多。
已经是七管事从腐烂流脓的五脏之中,挤出来唯一的那么一点点了。
否则碧桃又何以借他的势,在这院内耀武扬威呢?
可就像牙婆会死在碧桃手上一样,七管事也是注定要死在碧桃手里的。
越是身处阴暗,与阴翳为伍的人,越是会不受控制地被“明亮”的东西所吸引。
碧桃再怎么用狠辣伪装邪恶,让自己具备作为一个邪教徒的资质。
难道七管事看不到她所谓的“训诫”,是在让那些本该死去的天女天君能多活几天吗?
然而生长在阴暗里面的东西,恐怕不知道自己——见光即死。
碧桃就是那道他和牙婆,包括这院子里面所有的邪教徒,从一开始就不该接触的“光”。
七管事呼哧呼哧地倒气,看上去马上就不行了。
却依旧坚持死死盯着碧桃,似乎非要从她的眼中,从她的嘴里撬出一个答案不可。
碧桃也并未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
也没义愤填膺去指责他恶事做尽,该有此报。
碧桃只是微微皱眉,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往事。
半晌才开口道:“我最讨厌叽叽喳喳的小崽子,我小的时候总是被一群小崽子欺负。”
“他们骂我是没有父母要的孩子,小孩子邪恶起来,是大人都无法想象的。”
“我经常被推下山坡,被扔一身的粪土。”
“我甚至想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部都拖到阴暗的地方掐死算了。”
碧桃“啧”了一声。
想想还觉得很恼火。
但碧桃认真看着七管事说:“可是……小孩子不能用来做那种事。”
碧桃说完,也没有再理会七管事是什么反应。
起身就走。
快死了,一会儿让人拖地窖里就行了。
碧桃转身了,自然也没有看到七管事因为她的话,双眼喷发出更为浓重的不解。
为什么小孩子不能?
那他小时候为何没有人告诉他不能?
那他崇敬效仿了一生的人……难道是个不该容于世间的“邪魔”吗?
七管事不肯闭眼。
他死也无法瞑目。
而碧桃刚走到门口,正要吩咐人进去把七管事给拖到地窖里面去。
冰镜不知道从哪儿跑回来,抓住碧桃的手,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碧桃差点让她把脑袋从脖子上晃下来。
抬起双手搂住她问:“怎么了?”
冰镜哇一声嚎出来,声音变调撕裂:“明光染病后吃药一直不好,刚才吐血了!已经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