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3页)
兰花公子攥紧了手,干笑一声道:“公子真会说笑……”
沈竹漪抬眸,双眸似两丸黑水银,目光沉沉地压在兰花公子弯折的脊梁骨上:“我从不说笑。她不是已经与你说了吗,我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不仅如此,酒足饭饱后,我还喜杀人助兴。”
兰花公子瑟缩了一下,扶着额头,作势要跌倒在云笙怀中:“公子,你吓到我了,我头好晕……”
话音刚落,便有一杯酒水从头到脚泼过来。
沈竹漪转动着空酒杯,似笑非笑看着他。
兰花公子吓得手脚并用地爬到云笙脚边,楚楚可怜道:“女公子救我,若是我要死,也希望死在女公子手下……”
云笙将手帕递给兰花公子,略有歉意道:“没人要你死。他胡乱说的。没事的,不就是花神令?我接了。如此,你便可以继续留在这百花楼内了吧?”
想起这兰花公子先前在香囊内留下的纸条,她正好有问题想要问他。
兰花公子破涕为笑:“女公子菩萨心肠,多谢女公子。”
云笙看向沈竹漪,解释道:“我就听他唱唱曲子。不做其他的。”
沈竹漪唇边仍携着笑意,只是撩起眼皮道:“你想与他做任何事,都与我无关。”
埋头喝酒的赵缨遥愣住了,斜眼去看沈竹漪的神情。
在琼宴飞花的喧闹中,少年慢条斯理地倒着酒,宫灯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身上,他漠不关心地一杯杯送入腹中。
只是细看去,捏着酒樽的那只手,手背青筋暴起,酒樽上都出现了一道裂缝。
赵缨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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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一面走,一面翻看着兰花公子给她的那枚香囊。
香囊盛满了红色的娄山红花瓣,她垂眼夹杂在其中,那张写着“快逃”二字的字条,陷入了深思。
而后,她行至兰花公子的厢房,敲了敲门。
门之后,错乱的呼吸声响起。
兰花公子蓦地推开门,作势就要扑入云笙的怀中。
云笙更快地避开,他扑了个空。
他倒在地上,衣衫凌乱,面色也是红的,他难耐地在地上扭动,一边扭一边去脱自己的衣服,喘着粗气道:“女公子,今晚晚宴中的酒水被下了催-情药,奴好难受,快救救奴……”
云笙连忙用他的外衫将他绑了起来,道:“你先冷静一下,我去找人。”
云笙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红姑和燕辞楹。
顿时猜到有可能是她两搞的鬼。
若是酒宴中的酒水中加了催-情药。
兰花公子仅仅是小酌一杯就变成那样。
那沈竹漪喝了那么多杯,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于是她没顾得上兰花公子,还是决定先去找沈竹漪。
她进门的时候,门没有锁。
盥洗室内点着烛光,透过纱帘上的花瓣,落下婆娑的花影。
沈竹漪的影子也映在这张纱帘上。
他似乎就在依靠在墙角,坐在羊毛毯上。
烛光映衬着纱帘,他高耸的眉骨,凸起的喉结,分明的侧脸轮廓,也都清晰可见。
他的呼吸声紊乱,虽是有刻意压制,在这阒静的室内,却仍能听得出来。
沈竹漪仰着脖颈,涣散的眼神盯着烛光,汗水自分明的下颌线一颗颗淌落,没入身下柔软的羊毛毯中。
可那药效却不退反增,却在他体内掀起一阵阵翻涌。
换作以前,他不会饮酒,更不会中这种拙劣的计谋。
可是今日,他不仅碰了酒,甚至没有品出其中的异样。
因为他内心都被另一种情绪所裹挟。
眉目间的汗水蜿蜒而过,他盯着自己的躯体,唇角的笑意冰冷讽刺。
不仅情绪失了控制,自轻自贱地与一小倌周旋,像是争宠的犬一般,争夺属于她的视线。
就连身体,也再度失了掌控。
他将悬玉环紧箍在了失控的地方,这玉环于他而言,尺寸并不合适,近乎是凌虐般得禁锢着他。
可是哪怕那处被收拢的玉环勒得充血,仍旧没有消退,反而越发盎然地生长。
就在这时,云笙的声音隔着薄薄的帘子响起:“师弟,你感觉怎么样?”
沈竹漪的双肩重重一颤,纤长的五指用力没入身下的羊毛毯中,柔软的羊毛毯被抓出凌乱的褶皱。
云笙问:“我可以进来吗?”
沈竹漪闭上眼,将喉间的轻吟压下去,半晌,才克制道:“出去。”
他的声音低低的,透着一丝喑哑。
云笙垂下眼道:“我这里有丹药,用以泄火凉血的。我不进来,就从帘子这里递进来,好吗?”
帘后是一片沉默,唯有越来越乱的呼吸声,时重时轻,隐忍不发。
于是,云笙小心翼翼地从帘子的缝隙中,将那瓶丹药递过去。
他映照在纱帘上的影子岿然不动。
云笙有些担心。
她便用手,将丹药瓶一点点推向他的手边。
她带着凉意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指。
沈竹漪却像是被烫到了那般,被她触碰到的尾指紧紧蜷缩起来。
云笙也被他惊人的体温给吓到了。
手中的丹药瓶哐当一声滚落。
在寂静的室内发出极为清晰的声音。
沈竹漪浓黑的眼睫都是湿润的,他动了动眼睫,眼神有片刻的涣散,忍着颤抖去拾起地上掉落的药瓶。
可是云笙和他想的一样,也想伸手去够。
在那一刻,沈竹漪攥住的不是药瓶,是云笙的手腕。
他手心的濡湿和滚烫近乎让云笙的身子都僵住了。
缱绻的夜风轻轻拂过纱帘的一角,云笙看见,他握住她的手,骨节都透着病态的红,手背的经络青筋根根分明,如玉雕琢。
他并未松手。
这一刻,云笙觉得,他的视线贴在了面前的纱帘上。
透着这一层薄薄的纱帘,像是阴暗的潮水一般涌过来。
云笙没有感觉错。
沈竹漪确实在看她,鹰隼般的目光近乎要灼烧面前的纱帘。
纱帘隔绝的是两个世界。
她手腕的肌肤温软,光是贴覆上她的肌肤,一阵酥麻便从二人肌肤相贴的地方流遍四肢百骸,他愉悦到难以抑制,近乎就要轻吟出声。
沈竹漪攥着她的手越发用力,分明的指骨近乎要嵌进她的身体里。
云笙被他摁得发出了声音。
听到声音的那一瞬,沈竹漪想将这只手的主人拖拽进来,狠狠堵住她的嘴。
当她看见他如同发-情的牲畜一般不堪的模样。
看见他的丑陋之物,她定会吓得魂不附体,尖叫着逃跑。
想到她厌恶的眼神,沈竹漪用最后理智,放开了她的手。
云笙立刻将手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