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皇后生了!是个公主!皇上喜爱非常,洗三就封了固伦公主,还随皇子的排行,赐名永玺!

随着新一期报纸的发布,这条消息传遍了京城内外。

但百姓见面的第一句话,却不是讨论这条热搜第一的新闻,而是神秘兮兮的互相问:“听说了吗?”

“什么?”

“仁心医院里,皇后生产的那间产房,如今在黑市炒到千两黄金一日哩,达官贵胄们都抢疯了。”

“啊?皇后生产的产房也敢拿来卖,谁这么大胆,不怕死吗?”

“不是,听说是皇上不叫把皇后生产的产房封存起来,说什么仁心医院产房本就少,再少一个,去那儿生产的产妇们就得再多排队等一会儿,本来是体恤咱们小民的。但是皇上哪里知道那些狗官的胆大包天,他们威胁仁心医院的大夫不许把产房给小民用,要留给他们,然后为了在产房里多住一段日子,出价从其他狗官手里买哩。”

“居然是这样!皇上对咱们太好了!都是这些狗官!”

流言虽有不实之处,但大致情况说的并不算错,达官贵胄、包括家产丰厚的商人们,都纷纷把自家的孕妇塞进仁心医院,并要求在皇后生产的产房生孩子,当然他们也只能提提要求,真要威胁姚辛夷她们那是不敢的,毕竟姚辛夷见到皇上的频率比他们高多了,到时候一状告上去,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弘书对于这种情况自是知道的很清楚,他并没有插手去管,或者说,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仁心医院的妇产科已经开设多时,但真正去医院生产的妇人却不多,只有那实在胎位不正、保胎困难的才会选择住院。

所以弘书让岳湘在仁心医院生产,一方面确实是仁心医院的产房已经建设的有模有样,二来,也有带起这股“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风潮的心思。

固然现在妇产科被有权有势的人塞满了,看起来好像挤压了平民百姓的医疗资源,但其实仁心医院日常能接待的客流量就那么多,收费也不是说十分低廉,因此大多数平民百姓,日常其实并不会有个头疼脑热,就去仁心医院看病。

何况这群有权有势的去仁心医院,只有岳湘待过的产房那一个目标,得不到这个,他们是不会向下将就的。因此既可以通过他们的行动,将去医院生产这件事扩大影响,又不会占用过多医疗资源,算是两全其美了。

时间长了,这群人过了那股子热乎劲儿,自然而然就会退回他们熟悉的领域,请大夫□□。

弘书以为这个时间会长一些,但他万万没想到会这么短!

“啊?”弘书怀疑自己幻听了。

福慧还在气愤:“不知所谓的东西!六哥您把皇嫂用过的产房开放明明是恩典,他们居然还敢嫌晦气!永玺是女孩又怎么了!多可爱!六哥你一定要治这些人的罪!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不是。”弘书揉了揉太阳穴,“你刚才是说,因为在你皇嫂之后,在那间产房生产的妇人全都生了女孩,所以现在大家都觉得那间产房生不出男孩来,很晦气,后面预约生产的妇人全都回家了,那间产房现在也没人用了?”

“对!”福慧气道,“他们还说都是因为永玺没带好头,要是皇嫂生的是个阿哥,他们现在都该有儿子了才对!呸!明明是他们命里没儿子,居然还敢怪到永玺头上。”

前几年福慧还曾忧心过,六哥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就不疼他了,现在年纪大了,再回头想想曾经,恨不得捂脸说那个人不是自己。现在的福慧,已经进化成了侄女控,一天天黏在弘书身边,就为了弘书去看永玺的时候能跟着。

哎,要不是他年纪大了,要和六哥的后宫避讳,他真恨不得住在圆明园,天天守着永玺,哪像现在,不仅要从畅春园过来,还要等到六哥有空才能看到亲亲侄女。

因此在听到这等污蔑他亲亲侄女的话后,福慧气的恨不得提刀砍人。

弘书却不像他那么气愤,笑眯眯的,只语气危险:“看来朕的科普做的还不够深入啊。”

百姓们发现,一夜之间,街头巷尾冒出好多身穿报童服饰的小孩儿,也不干别的,就走街串巷的喊:“皇上有旨,生男生女全看男子提供什么样的种子,与妇人无关。生孩子就像种地,种子是小麦,就只能种出小麦,种子的白菜,就只能种出白菜,不会种子是小麦,种出来却是白菜。生孩子也是一样,男子提供种子,妇人提供土地,土地虽肥沃,也不能改变种子的属性,男子提供女孩的种子,妇人就只能生出女孩,男子提供男孩的种子,妇人才能生出男孩……”

“皇后生公主,便是因为皇上提供了公主的种子……”

才刚风尘仆仆入城的袁枚,目瞪口呆的听完这一长串,顾不得失礼,拉住旁边的行人问道:“敢问这位兄台,这…这…”他指了指还在循环播报的报童,“这小孩说的…当真是圣旨?”

被拉住的行人上下一打量他:“第一次来京城吧?”

袁枚拱手道:“是,外出游学,便来京中长长见识。”雍正十三年,他考中了秀才,便动了游学的心思,本想去广西寻找叔父袁鸿,谁知道走到一半却接到消息,贵州苗乱,叔父作为幕僚,随着他的恩主被调往贵州去了,行程只能作罢。

想了想,袁枚干脆往京城来,实在是即便他远在杭州,这些年也听说了不少从京城传出来的消息,看了不少从京城传来的书籍报纸,他对京城的好奇早已十分高昂。

但即便他在心中模拟了千百种京城的样子,却也没想到与京城的第一面是这样的。

“京城确实很能增长见识,多看多听多问吧读书人。”行人老气横秋的拍了拍袁枚的肩,才回答他一开始的问题,“看到那小孩穿的衣服没,那是《京城周报》专给他们的报童做的,《京城周报》知道吧?皇上办的!”

“知道知道,看过,看过。”这样的东西,杭州的书商自然不会放过,一期不落的进了回去,不到一文的进价,在杭州卖到一百文一份的高价,就这还供不应求呢。

“你在京城呆的时间长了就知道,皇上他老人家啊,体谅咱们这些小民不识字,听不懂那些文绉绉的官话,所以但凡下惠及咱们的圣旨,不仅会让《京城周报》的编辑大人用咱们看得懂的话写出来印在报纸上,还会让报童们沿街解释,以免有买不起或看不懂报纸的百姓不知道。”

袁枚默默消化了一下,又问:“但这…这报童沿街说生孩子之事,大家不会觉得有伤风化吗?”

“有伤什么风化!”行人瞪眼,“皇上这明明是在教导咱们,给咱们讲道理,不让咱们被人骗了!我就是不懂这个道理,才让那苏老三骗了!说什么我女儿是不下蛋的母鸡,只会生赔钱货,要我退聘礼,坏我宋家女儿名声!我呸!明明是他那弱鸡儿子不行,拿不出男种子,关我女儿什么事!这回我非撕了他苏老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