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第2/3页)

这事肯定可行。

他还要再劝,赵武抱着几件官服过来,“三娘,你看这是益州官吏的衣裳吗?”

赵武没去过益州城,不知道益州官吏的服饰长什么样子,但岭南人冒充过益州官吏,所以看到这些衣服时,他就怀疑是益州官吏的衣服。

“是。”梨花拿起最上面的一件展开。

赵铁牛欣喜地夺过,“三娘,给我如何?”

赵武立即缩手,“我也要。”

梨花忍俊不禁,“拿回族里放着,哪天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她不知道这些衣裳能做什么事,但这会儿分出去,不久就又脏又破了,搁在族里会保存得久一点。

赵铁牛得瑟的朝赵武挑眉。

族里的就是他的。

赵武没理会他的挑衅,而是问梨花,“你从哪儿回来的?”

“我去了趟永乐村,秧苗长虫了...”

赵武皱眉,“那得喷醋才行...”

往年谁家秧苗长虫,都是往长虫的位置喷醋,但眼下去哪儿找醋?赵武说,“咱回去问问四叔,实在不行,咱们就下山自己抓虫。”

虫子会啃食嫩叶,时间长了,到时就结不出稻穗了。

梨花看了眼翻得乱糟糟的地,“那咱先回去。”

除了几件衣裳,几十个黑不溜秋的烤饼 ,没什么有用的物件,赵铁牛大手一扬,吆喝道,“回了。”

这儿离村子远着,赵铁牛怕梨花累着,坚持要背她。

知道他固执,梨花便爬上了他的背。

许是打赢了胜仗,身子一放松眼皮就渐渐沉重起来,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

赵铁牛看不到,还是赵武和他说的,“三娘昨晚肯定没睡觉,否则就你这颠劲儿哪儿睡得着。”

赵铁牛懒得和他吵,提醒他,“小点声。”

“我知道。”赵武放轻动作,偏头看梨花。

小姑娘瘦了许多,眼角下的乌青都快藏不住了,不让人心疼都难,他问赵铁牛,“你说三堂弟怎么就生出三娘这么聪明的姑娘了呢?”

赵铁牛翻白眼,“还用说?肯定因为三堂弟也是个聪明人啊。”

龙生龙凤生凤,多简单的道理?

赵铁牛侧目,“你不会觉得三堂弟傻吧?”

赵武低下头,“我没这么说。”

赵广安或许有点小聪明,但赶梨花差远了。

昨晚,岭南人被开水和石头搅得天翻地覆,不死不顾的要爬坡杀人,益州兵冲上去后照理就是他们,赵广安穿着竹甲坐在围墙上,只知道弹石子,完全没有下去厮杀的打算。

贪生怕死的家伙。

他忍不住跟赵铁牛发牢骚,“你说三娘咋就是三堂弟生的呢?”

前些日子,因四叔不好,族里有过新族长的讨论,支持梨花的有,反对的也有。

而且反对的理由基本只有一个:梨花太小了。

虽说去年带领大家躲过了几场劫难,但那是小姑娘的直觉,眼下太平了,族里需要的是带大家吃饱饭的族长,而不是逃难的族长了。

追根究底,那些人还是更看好赵广昌。

他经营过粮铺,等外头不乱了,可以带大家做生意赚钱。

赵武有点动摇了,想说梨花如果是大房的娃该多好。

这样她和赵广昌谁做族长都不会生分。

赵铁牛又翻了个白眼,“三堂弟生的不好?要是大堂兄生的,你当有我们好日子过?”

赵广安有两年没学好,但谁小时候没做过离经叛道的事儿?而且赵广安后来不是改了吗?

知错能改不是坏事,赵武咋还揪着以前那点事不放?

他问赵武,“你不喜欢三堂弟?”

“没有的事。”赵武不想得罪三房,要知道,老太太睚眦必报,如果传到她耳朵里,铁定要上门问自己要个说法的。

全族上下,没人敢招惹老太太的。

偏偏他藏不住事,一旦想到要选族长就开始叹气。

赵铁牛见不得他故作深沉的死样,往前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一起来的还有树村和富水村的人,看赵武长吁短叹的,不由得问赵铁牛,“他怎么了?”

“谁知道呢,别管他,咱走自己的。”

这些岭南人不知哪天进的山,回去后,大家想将烤饼分来吃了,谁知一掰开,里头竟是黑漆漆的毛。

吓得人手一抖,赶紧把烤饼丢了。

赵铁牛送梨花回洞里睡觉,赵大壮领着人焚烧尸体还没回来,一些村民坐在树村的木屋下休息。

天儿已经黑了,隐山村的吴娘子洗了碗筷回来,转身间,瞥到一抹黢黑的颜色。

见赵武抱着衣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总感觉眼熟,问回来的人,“我看赵家人抱着衣裳,哪儿来的?”

富水村的人不知永乐村作恶的官吏是岭南人假扮的,回道,“岭南人的官服,十九娘让收好留着日后用。”

吴娘子蹙眉。

赵武走得快,她没看清衣裳的款式,但那颜色,跟进村的益州官吏身上的很像。

她又问,“各州的官服一样吗?”

“不知道,咱也没见过益州官吏,哪儿晓得益州的官服长什么样?”

吴娘子解释,“益州的官服是黑色的,腰带上绣有益州城墙,上面还有益字。”

富水村的人想了想,“我不识字,不知道衣服上绣没绣字,但赵铁牛展开衣服时我瞄了眼,腰间绣了图案。”

是什么他不知道。

吴娘子身形一晃,差点站不稳。

富水村的人纳闷,“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她立刻去找窦娘子,告诉她自己的猜测,让她找赵家看看。

窦娘子手里还抬着刚洗净的碗,抬头看着吴娘子,反应迟钝,“是益州的官服又当如何?”

“那进村的可能是岭南人,村里的女娃可能是被岭南人带走的。”

吴娘子挂心大女儿的安危。

官吏进村的那日,大女儿为了保护小女儿被抓走了,生死不明呢。

窦娘子渐渐回过神,让她抬箩筐,边擦手边往石洞跑。

洞里,梨花被老太太惊天动地的哭声惊醒了,刚睁眼,人就被老太太紧紧搂住,“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要吓死我啊...”

梦里,梨花是被岭南人折磨死的,天知道岭南人攻来时她找不到梨花害怕成什么样。

她气血翻涌,冲梨花发火,“什么事非得你去办?是不是你堂伯让你去的?”

梨花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呼吸不畅道,“没人逼我。”

“你去哪儿了?”

“给益州军传话去了,岭南人凶恶暴虐,一旦知道咱们藏在山里,肯定会大举攻山,我去找益州军,让他们将岭南人杀了。”

老太太仰头,泪流满面,“就不能让别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