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陆鸢的豆腐准备得不多, 拢共也就二十二份,还让人免费试了两三份,差不多收摊的时候,也没有剩的了。
天气越发地冷, 太晚了, 夜市也没什么人, 所以他们也会提前一个时辰收摊。
提前一个时辰收摊,也就是亥时正, 这个点对于陆鸢这个现代人来说,还早, 不算熬夜。
回到家中, 陆鸢例行泡脚,算账。
这油炸香豆腐在有试吃的情况下, 卖出了十九份。
每份挣三文钱, 也有五十七文。
豆乳和油条因天气, 竞争的关系, 收入少于上一次夜市。
扣除杂七杂八成本, 大概也就只有七十八文钱的利润。
陆鸢在本子上自己制作的表格记账。
她在标有夜市收益利润的对应行中写上一百三十五文。
夜市加上早市总收益,二百一十八文。
等墨迹干了, 她才阖上自己的账本。
祁晟见她收起账本,才停下手里的藤编, 问她:“油炸香豆腐的买卖可以做下去吗?”
陆鸢不确定的道:“要是每次出摊, 都能维持卖出去十五份,也还是可以做的, 大钱赚不了,但小钱还是可以继续挣的。”
说着,她看了眼他编制的那一小堆小篮子, 问:“这些打算什么时候拿去卖了?”
祁晟应:“今日收摊早,就明早吧,这卖篮子也不用打下手,是以我自己去就成。”
陆鸢:“你确定你自己可以?”
祁晟见她怀疑自己,不由地笑了,反问:“你怎么就觉得我不可以?”
陆鸢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说:“照顾人照顾习惯了,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虽然祁晟双目已经恢复得能自己过活了,但还真没让他自己出过摊子。
她想了想,他瞎眼时,都勉强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如今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就是简单的近视和散光,还有什么可需担心的?
陆鸢躺了下来,道:“那你自己去吧。”
翌日辰时,陆鸢起来时,祁晟已经不在榻上了。
她赖了一会床,起床出门后,一眼望尽整个院子,也没找到祁晟的身影,她想应该是出摊去了。
祁晟能文能武,虽然未必够得上文武状元的级别,但做这小摊小贩会不会太浪费了?
陆鸢胡思乱想了一会,便去厨房掀开了锅盖,里边温着一碗肉粥。
烧了些温水洗漱后,端出肉粥出来,复而拿出装了酸豆角和酸萝卜的两个坛子,各舀了一小勺放到粥里头。
这朝代太平,小吃产业也格外繁荣,竞争自然也激烈。
别说旁的,就这酸豆角和酸萝卜,味道也不比她以前吃过的差。
吃完了朝食,趁着今日得空,她也就把这小屋都收拾了一遍。
收拾着屋子,没察觉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日头都已经到正中了。
她瞧了眼天色,暗地嘀咕祁晟怎么还没回来后,便洗手做羹。
这正搅着饭,防止黏底时,就听到院子门推开的声音,她侧身扭头看向外头。
只见祁晟拿着一根扁担和一个看着轻便的背篓进院子,她也没看见有剩的篮子。
她诧异地问:“带出去的篮子全买完了?”
祁晟放下扁担和背篓,走到水缸前舀水洗手,应道:“都卖完了。”
陆鸢惊喜道:“生意竟这么好?!”
祁晟:“孩子和一些年轻妇人都凑过来买,也就都卖完了。”
陆鸢闻言,心道这有一部分肯定是冲着他这张脸来的。
果然,长得好看就是能当饭吃。
祁晟转身从背篓拿了东西就走到厨房门口,把手中的三个小盒子递给了她。
陆鸢看着面前的三个盒子,愣了一下,问:“这是什么?”
祁晟笑了笑:“你打开后,不就知道了。”
陆鸢明白是礼物,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她的双手有些湿润,便往身上擦了擦手,期待地接过了三个盒子。
她打开了第一个盒子,是一对玉绿色的耳铛。第二个盒子装的是一小盒妃红色的口脂,最后一支妃红色花翠绿叶子的绒花簪子。
陆鸢看完了礼物,满脸笑意。
收到礼物,谁能不高兴?
只是,祁晟为什么忽然给她买这些东西?
陆鸢琢磨来琢磨去,恍然想起前几日那几个舞娘来喝豆乳时,揶揄她不修边幅。
这些话,祁晟大概是听了进去,所以这些天他一有空就做藤编,就为了卖钱给她买这些。
陆鸢笑盈盈地抬起眼看着他,道:“谢谢。”
祁晟见她笑得欢快,也很是愉悦,道:“夫妻间,不用这么客套。”
陆鸢望着礼物,心里头说没有半分感动,自然是假的。
她把盒子反手放到了灶台上,蓦地上前抱住他。
同床共枕多日,且也不止相拥一回两回了,祁晟只一息惊讶之后,便抬起手抱住她,下颚微微搭在她发顶之上。
这才刚抱上手不过三息,就被推开了。
陆鸢兴冲冲地道:“你看着火,我回屋子试试。”
说着,拿起几个锦盒就出了院子。
祁晟双臂都还做环状,他低垂视线瞧了眼自己落空了的怀抱。
有些没反应过来。
陆鸢跑回到屋子里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扒拉着门框,探出头问他:“你就只买了我的礼物吗?”
祁晟暗暗呼出了一息,转头应她:“有祖母的,也有春花秋花的。”
陆鸢讶异道:“买了这么多东西,你那些藤编到底卖了多少钱?”
这一盒口脂,怎么样都要几十文钱,就这三样东西,没一百文钱肯定是买不下来的。
祁晟应:“五文钱一个,卖出去了三十八个。”
陆鸢杏眸圆睁:“你这买卖比我做小食还挣钱?!”
五文钱一个,三十八个就有一百九十文了。
祁晟默了一下,道:“钱花完了,还花了一些今早带出门的,你可会生气?”
陆鸢摇头:“这都是你挣的,家里的钱财也是你我一块挣的,自然能支配。”
他闷声不吭干活,给自己这么个惊喜,她肯定不能扫兴。
扫兴一次,以后就算发达了,也不会再给她这种惊喜了。
在不愁吃穿的情况下,适当的娱乐花销,能提供情绪价值,没有什么可苛责的。
陆鸢好奇道:“我先试一试这些,一会再给我瞅瞅给老太太和孩子们的礼物。”
她缩回了屋中,拿出老太太给她买的铜镜,然后把简单的发髻拆散,花点心思编了几股辫子,再盘成中高发髻,然后再把簪花插进发髻之中,继而戴上耳铛。
耳朵是打有耳洞的,一直都是用树枝梗子串着,以免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