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4/5页)
这些吃过肯德基的孩子们先围了过来,好奇地盯着鸡翅,他们认识的肯德基,也是炸好以后的状态,根本不知道生的是什么样。
一个小孩问:“陈明,你上次吃的肯德基,是这个样子吗?”
“不像啊,我上次吃的是金黄色的。”
王雪娇答道:“这是生的,炸熟了就是金黄色啦。”
“那,好不好吃啊”
王雪娇微笑:“要不要买一块尝尝?”
炸鸡五块钱一块,陈明想了想,把他妈妈拉来付钱,他妈妈皱着眉头:“你上次不是吃过了吗?炸鸡有什么好吃的啊?”
“这个不一样!”陈明坚持。
“好吧好吧,你这个小孩都馋死了。”他妈妈一边嫌弃儿子,一边递过来十块钱,“买两块。”
陈明抬头看着她:“你也吃啊。”
“干么丝啊?你让我看到你吃啊?!”他妈妈理直气壮。
“哦”
“哧啦~”炸鸡下油锅,小小的泡泡在炸鸡周围急速翻滚,香辛料被热油一烫,香气四溢,肉还没熟,孩子们就已经在抽动着鼻子。
十二分钟后,炸鸡起锅,放在架子上沥了沥油,王雪娇就给它装袋递了过去。
陈明抓着炸鸡,酥脆的面衣被他轻轻一捏,就稀里哗啦落了一地的碎渣渣。
他感觉有些奇怪:“跟我吃的肯德基不太一样。”
王雪娇问道:“怎么不一样?”
“你这个皮是脆的,我吃的皮是软的,手一捏,外面这层皮会塌。”
王雪娇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那得是放了多久啊?按照餐厅报废条件,早就该扔了。
她经历过品管为了不一次丢弃太多食物,而无耻更换时间牌的操作,但是,那些最多也就是超过规定时间十几二十分钟,外壳会软,但绝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都到这个份上了,不说店长和巡店督导的心情,就连普通的顾客也绝不能容忍吃到这种东西啊!
王雪娇好奇地问:“你是去餐厅吃的吗?”
陈明摇头:“是我爸爸出差带回来的,我妈妈热了一下给我吃的。”
“怎么热的?”
“就是放在蒸笼上。”
“哦”
用蒸笼热炸鸡,真有意思。
王雪娇:“那你觉得是软的好吃,还是脆的好吃啊?”
“你这个好吃。”陈明吃得眉开眼笑。
越来越多的人出来晃悠了,昨天晚上那些跟到店里的人一看到丫丫小吃店前面围着好多人,立马三步并做两步的飞奔而来。
有人要鸡,有人要串。
在美味酱料的陪伴下,连最寡淡无味的炸糯米年糕都滋味十足。
炸串摊上还有面糊裹着蘑菇把,很多人不喜欢吃蘑菇把,觉得又老又塞牙,但是这么炸着吃,有一种特别的风味。还有鹌鹑蛋,裹了一层薄薄面糊,炸完就成虎皮模样,刷酱是一个味道,不刷酱,就撒一层芝麻盐,是另一种味道。
面包糠裹着的素炸茄子,外面酥脆,里面柔软。
面糊裹着的炸茄盒,里面的肉馅汁水被面糊锁住,一口咬下去,有茄子的酥脆,也有鲜肉的嫩香。
王雪娇精准把握油温,确保油温不会太高,把食物炸糊,也不会太低,把食物炸得油腻又僵硬。
她一边炸,一边听人们叽叽喳喳的聊八卦,有人问:“昨天小区里面有小偷,你们家还给偷啦?”
“没有,不过我们家对门给偷了,就是那个叫清羽的小姑娘家,她家男的成天不在家,昨天刚回来。早上我就听到他们家在吵架。”
“啊?家里被偷了,他们吵什么架啊?”
“一个男的说,家里放的值钱东西太多了,女的就哭,其他的,我也没听清楚。”
昨天晚上那个小偷,一口气得手了三十多家,今天派出所的人过来,叫他们互相通知一下,去派出所认认丢失的东西,要能证明被偷物件是他们的,以及最好有购买凭证,好证明物品的价值,这个对量刑很重要。
“我们家对门那个女的,没有去认,不过她丢的东西,我们都看到了,哎哟,好多哦满满两大袋子。”
“是不是出去了?”
“没有,肯定在家,我听到有声音的。”
“可能是在清点到底缺了多少东西吧?”
王雪娇一边听,一边自己给自己剥了一根淀粉肠,切成花刀,串上竹签,丢进油锅里。
炸到刀口边缘变成深深的金色就捞起来,刷上一层酱,洒点香料粉,洒点芝麻,举起来咬一口,哎,就是这个味儿
王雪娇一边炸串,一边自己吃着。
忽然听见人群外面有母子俩在争执。
孩子闹着要吃炸串,母亲不愿意,说那些菜家里都有,又不缺他一口吃的,干什么非要在外面吃,又说炸串的油不干净,都不知道炸了多久了,吃了会致癌。
最后她拿出大杀招:“你看哪个卖炸串的人自己吃的!她自己都不敢吃的东西,你们就敢吃啦!”
挡在摊前的人默默主动让开一条宽宽的缝,足够让她看见王雪娇一手拿着长长的筷子炸串,一手抓着竹签,快乐地啃着淀粉肠。
王雪娇是光明正大吃的,在她身后,还有一个钱刚,他鬼鬼祟祟,弯着腰,撅着屁股,用长夹子从沥油架上偷偷夹走刚炸好的茄盒和藕夹。
本来是个挺丢人现眼的事情,反倒成了小店炸串的金字招牌。
“连伙计都要偷吃的炸串”,这足以说明他们对店里的食品卫生有多么自信。
一整个下午,炸串摊的生意都很好,人类对于油炸食物的感情是刻在基因里的,在家里没法像店里这么大方的一倒一桶油,只能在外面买着吃。
反正谁也不是一天三顿当饭吃,偶尔吃吃有什么关系。
下午的蛋糕时间只有张英山一个人在忙,几块同时烤,倒也能应付得过来。
夏老师也来了一趟,王雪娇热情地对他招呼:“夏老师,来几串尝尝?”
夏老师笑着摇摇头:“我不爱吃这个,我来买蛋糕。”
他买了一块鲜奶油蛋糕,要张英山给他送到旁边的画室,画室的墙已经被粉刷一新,里面什么装饰都还没有上。
靠门的位置,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上摆着一杯黑咖啡,配上雪白上面一点红的鲜奶油蛋糕,挺有意境。
“坐在这边吃蛋糕喝咖啡,就会有灵感。”夏老师如是说。
张英山回来把夏老师那边的情况跟王雪娇说了一下,王雪娇扯扯嘴角:“灵感?我只相信最后时限是第一生产力。”
她又想,这个夏老师还挺讲究的,黑咖啡配奶油蛋糕。
像夏老师这个年纪的人,还这么讲究的真不多,这种人,在华亭好像是被叫做“老克勒”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