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3/6页)

武长春定定地看着她:“我!一定会在你们走之前!给你把羊毛披肩弄来!你放放一百个心!”

上午,张英山在武长春这边,讲述了昨晚的故事:

余小姐在钾肥公司的赌场里,输了两天,赢了一天,两个通缉犯输不起,从赌场出来,就带着家伙去找余小姐干架去了。

他们没想到的是,余小姐在大西北也有人脉。

好几个跟余小姐做过生意的道上兄弟,见义勇为,出手相助,把他们给打成了筛子。

武长春不敢想象,一个文文静静的年轻女孩,怎么就有这么猛的道上兄弟,竟然敢为她杀人。

“余小姐做的生意,利润特别高,比你们这里卖藏羚羊皮的利润都高。”张英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武长春一听“利润高”,顿时来了兴致:“什么生意,能一起做吗?”

“你敢吗?你连一条羊绒批肩都不敢卖。”

“嗐~”武长春摆摆手,“那不就是我觉得还不至于要冒那么大的险嘛,最近风声紧,要是被逮着了,起码十年起步咧。”

“才十年”张英山满眼的鄙夷,嘴角扬起不屑的笑容。

武长春不解:“十年还不长?余小姐做的生意是什么啊?”

张英山比划了一个把粉末倒在桌边,用小刮板刮平,按着一侧的鼻孔,用力吸溜,再重重吐出一口气的全套动作。

武长春虽然不吸毒,但是厂保卫处在食堂的电视里播过几次禁毒宣传片。

宣传片里的人吸食毒品的动作,就跟张英山刚才一模一样。

“真的假的她一个女娃娃”武长春实在无法把王雪娇跟大毒枭联系起来。

张英山淡淡吐出一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对对对。”武长春连连应声,心中如擂鼓一般,狂跳不已,我的天,怎么犯了这么大的事的人就到我这来了。难怪那天她那么嚣张,说什么通缉令也不怕,有的是兄弟替她顶罪。

记得禁毒宣传片上说,只要贩五十克就是死刑。

怪不得,那天她听自己说“风声太紧,暂时弄不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看傻子。

人家做的是死刑起步的生意!

他由衷地感叹:“余小姐的人脉关系真广。”

“她讲义气,又大方,道上的朋友有事求她帮忙,但凡是她能帮的,都会帮忙拉一把,只要跟余小姐打过交道的人,就没有不跟她做下一笔生意的!”

武长春连连点头:“确实,我也感觉到了,就算男人里都没有几个像余小姐这样豪迈的。”

“所以啊,”张英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武长春:“你知不知道,那天你拒绝她之后,她有多失望?”

“啊?”武长春愣了一下。

张英山双手交叉,搁在腿上:“你以为余小姐只是想要一条披肩?”

“不不是吗?”武长春被他弄傻了。

张英山语重心长:“一条披肩,她上哪里弄不到?非要找你?为什么!就是想跟你搞好关系!”

“我???”武长春忽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何德何能,让余小姐看上?”

张英山悠悠开口:“当然是盐。你不觉得,盐,跟我们卖的东西很像吗?”

“嗯啊?”武长春这辈子见过的最成瘾的东西只有酒和赌,然后就是香烟了。

毒品这么吓人的东西,他只在电视上见过。

“你不是管销售的么,货往哪里运,你多少有点话语权的吧,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借你们的运输车队一用,酬劳好说。”张英山的声音充满诱惑。

武长春知道余小姐有多大方,一天输两三千,在意的居然只是自己丢了面子,对损失的钱一点感觉都没有。

现在想来,她天天买一斤羊肉去喂金雕是不是其实只是一个由头?

她喂的只是金雕吗?是不是借着喂雕的由头,去跟派出所的人拉关系?

对,一定是的!

武长春觉得不能再错失这个机会了,他一定要抱住余小姐这条大腿。

“不过”张英山话锋一转,“余小姐对你找的运输队的实力有一些不放心。你连自己的虫草都保不住,还怎么保证我们的货不出意外。”

“哎!那不是我运的!是我弟弟找人运的!他这人,就是办事不牢靠。”

后面他自己就把他弟弟开了一个运输公司,自己运货顺便接接别人的单,谁知道就把车翻在湖里了。

“我有什么办法,亲兄弟,我又不能怪他。”武长春幽幽一叹,满是无奈与心疼。

张英山见他还不吐真话,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跟他开喝,几杯下肚,武长春总算多吐了一点实话:那个运输公司是挂在盐业公司名下的第三产业,办各种执照、加油、修车的费用,都是找盐业公司报销

他们兄弟俩算是把薅社会主义羊毛做到了极致。

“余小姐做事很谨慎,如果她要找你做生意,一定要看看运输公司的情况,我们的货一下水,那事就大了。”

“那那那~~~是当~~~当然~~~你请余余余小姐来来来一趟,我亲~~~自带她去。”

张英山又跟他忽悠了半天,被酒味和二手烟熏得受不了,这才打开窗子,想透透气,就看见了在外面散步的王雪娇,把她叫上来,看看能不能趁热打铁,最好今天就能去车队一趟。

“披肩不披肩的,已经无所谓了。”王雪娇淡淡地说,“已经有人说他有现货,我随时都可以拿。”

绰号“羊胡子”的盗猎团伙头目她都见着了,还怕蹲不着货?

“羊胡子”总不能是带着弟兄们到盐湖镇旅游的吧。

肯定是来送货制皮,结果被那两个通缉犯闹出的动静给吓着了,估计他们最多在外面观察着两三天就该进城。

到时候,武长春就没用了。

“别啊!!!”武长春的舌头麻了,但是大脑还是有反应的,他敏锐感觉到王雪娇似乎打算抛弃他了。

武长春喝得血红的眼睛盯着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走到王雪娇身边哀求:“我我有车队,可以帮你们运货。”

“就是那个会把虫草弄湿的车队?”王雪娇的眼神里是满满的不信任。

武长春无力地解释:“那是我弟弟没管好”

“那我得看看,你们这个车队,是整体素质不行,还是你弟弟不行。”王雪娇平静地看着他。

他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发出“哐哐”的响声:“平时他们都很守规矩的!”

“口说无凭,先去看看。”

一听王雪娇松了口,武长春心花怒放,酒精让他彻底失去了判断力,他只想现在、立刻、马上向王雪娇展示他强大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