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在寸克俭的人生中,有过无数次的挑战。
刚打入金三角内部时候,毒贩用强迫吸毒、杀人来试探他。
他用作弊的手法、绝妙的枪法获得了毒贩的信任。
现在,他是整个金三角有名的情报贩子,与世界各国情报贩子维持着微妙的利益平衡关系。
他掩护过无数个卧底,也无奈地看着许多同志牺牲。
过往任何一个卧底,都力求低调,只想悄悄地完成任务,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代号“山水”的黄帮来第一次向他发送消息的时候,他没有在意,对他来说,缉毒与国安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不过又是一个为卧底编造假身份的日常工作罢了。
然而,二十分钟后,他就收到恽诚电台,询问他刚刚编造的人物身份时,他才有些在意,为什么这么快?
是否卧底身份有暴露的危险?
他还没来得及替王雪娇的人身安全担心完,次日又收到令他意外的消息:余梦雪血洗美墨边境的十三条贩毒线路?
什么?
为什么?
美墨边境关我们什么事?为什么老黄的人会跟那边搅和上?
他看着自己为余梦雪编出来的几行字,显得太过朴素、低调。
不光寸克俭困惑,金三角的毒枭也困惑,他们不知道自家地盘上什么时候出了一个“余梦雪”,她是谁?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纷纷给寸克俭打钱,希望他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
寸克俭哪敢贸然乱编,他只得向自己的“上线”发送确认信息,同时心中暗骂“山水”,果然看到他的呼号就代表着大不吉,尽给他找麻烦事,当初在党校跟他做了三天同学,后面各自奋战在自己的战场。
“山水”一共呼号过他四次,次次都是万分危急,他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也就成功救了三次。
还有一次,连他也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被重重包围的年轻人抬手给自己一个痛快,而他晚上还得参加毒枭的庆功宴,满脸堆笑恭喜老大又除一心腹大患,回屋也只敢把头蒙在被子里为那个年轻人流几滴泪,生怕被其他人看见漏了身份。
实在是太操蛋了!
不知道这次的卧底是接到了什么任务,要以金三角毒贩的身份去银三角闹事
寸克俭还没有等到上线的回复,金三角就被两条新消息搅得炸了锅:
消息一、罗亚星八百多亩罂粟田被农药毒死了,据称是余梦雪所为。
消息二、罗亚星以向余梦雪复仇为名,派遣雇佣军闪击李氏庄园。
与此同时,寸克俭还收到十几条询问:情况是否属实?余梦雪是什么人?是否会导致海洛因价格上涨?李继康是否有应对计划?余梦雪在哪里?
寸克俭嘴巴大张,几乎合不上,看着“余梦雪”三个字,他几乎想吼出来:“怎么又是你!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搞这么大啊!!”
一定是老黄的人!!!
什么人带什么兵!!!
不是,老黄为什么要这么干啊?!
金三角再怎么乱,也不跟中国接壤,为什么要派我们的人加入他们的内部混战?
然而所谓命令,就是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尽管寸克俭不理解,不明白,他也只得满怀着困惑,把上线发来的“余梦雪”故事发送给所有前来咨询的人。
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地赚了一万多美金。
春季的风将漫天黄沙卷上天,又向整个大地洒下。
格尔木又出现了大规模的沙尘天气。
风卷着沙,在格尔木市内的柏油马路上如同波浪一般,向前翻滚,一浪接一浪,神似南方台风天的时候,暴雨泼在马路上形成的过雨带。
能见度不超过三十米,整个城市如同海市蜃楼,在漫漫黄色构建起的混沌世界之中,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楼顶、暗如幽影的汽车。
恽诚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不然正经人谁会带那么多保障车来当间谍,在旅馆里住着,就更不能放低要求。
车队还没入住,旅馆就根据他的要求,装了两层玻璃,并且把窗缝做了密封处理。
现在任凭风沙呼啸,王雪娇也能安坐在屋里,看马路上要上班上学的人痛苦万状的出门。
还得是恽诚,做戏做全套,明明拍摄只是一个幌子,他却真的弄来了非编机以及各种设备,放在旅馆唯一的会议室里,让摄制组在房间里做后期剪辑工作。
王雪娇:“你就见不得花钱雇的人闲一会儿吗?”
恽诚微笑:“如果不给他们找点事做,岂不是显得我这个资本家太假?有违人性,会招来不必要的关注。”
王雪娇想想也是,从“伐伐伐伐木工”开始,到“你不干,有的是帕鲁干”,所有涉及到生产和经营类游戏的玩家,几乎都见不得有空闲劳动力,一定要让所有农民在干活,有一个闲着,玩家就难受。
她以前公司去团建,飞机晚点,大家还会被领导拉到机场VIP候机室抓紧时间开个项目推进会。
看看格尔木的事业单位和国营企业都没有因为大风沙给员工放假,恽诚一个正宗个体户,就这么放过了各位员工的剩余价值,那不合理。
此时正经单位的好人,都只想在家里待着,哪儿都不去,菜都有人送上门来最好。
谁想去户外谁傻逼。
此时,飞行基地里有一个大傻逼心急如焚。
天气预报说,这三天都会持续大风扬尘天气,基地原定的训练计划取消。
根据民航标准,能见度低于六百米,飞机就不能起飞。
就算是战斗机,也不能违背大自然的禁制。
基地取消训练计划合情合理,就连当初往广岛扔原子弹的计划都差点因为广岛上空有厚云层而取消。
以毕星的专业水平和他对基地跑道的熟悉程度,他认为自己就算不看窗外也能飞。
但是他没有充足的理由让基地维持训练计划。
没有训练计划,就没有油,没有油,飞都飞不起来,更遑论飞四千公里去投奔自由世界。
毕星心急如焚,又惶恐不安。
每一次有人打开他办公室的门,他都心里猛然一跳,以为是来抓他的人到了。
“怕什么,现在他们什么证据都没有。”毕星给自己打气,他住在顶楼,电台藏在天台上,每次他都把指纹小心的擦掉,也把自己的脚印清的干干净净。
只要没有抓到他和电台在一起,他就有一百个理由把自己摘出去。
稳住反正现在总部已经不再理他,只要保持电台静默,就没有抓他的理由。
毕星尚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弃子,恽诚的电台却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