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第4/7页)
“差距啊!”王雪娇检查地上的尸体,痛心疾首。
正面是王雪娇的六四式,打得还凑合,前额几乎塌了一大半。
站在侧面的男人是被郑益静手里的格洛克击中的,天灵盖几乎被掀飞半拉。
两个毫无出息的五四式只是平平凡凡的把人打死了,留了两个洞而已。
被韩帆押着出来当肉盾的男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同伙就这么倒在地上,脑浆与鲜血混在一处,昏黄的灯光照得不清楚,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轮廓,更吓人了!
以前只有他们恣意的杀人越货,他们何曾见过自己的人死一地,还死得这么难看,吓得他腿都软了,要不是韩帆拎着他,他现在连站都站不住。
最后一间包间的惊变已经传到团伙老大的耳中,他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枪,转念一想,一个人有枪有个卵用,便又放回去了。
“快跑!”剩下的三十多个人就这么转身就跑,瞬间冲出软卧车厢,又路过硬卧车厢。
刚刚才被打劫过一遍的硬卧车厢乘客们看见他们又回来了,以为他们还要再抢第二轮,全部吓得缩回自己的床铺,一动也不敢动。
这些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劫匪们现在却忙忙如丧家之狗,急急似漏网之鱼,根本无睱管他们,只管大步向前跑,其中还有一个全身上下光溜溜,只用小桌上装果皮纸屑的小铁盘挡着前面。
乘客们心中疑惑,伸出头想看看后面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个男人高举着双手,一步一步向前走。
在他身后,有四个人,看不清脸,只知道一个很高,一个是女人,手里都举着枪。
乘客们哪里敢再多看一眼,又全部缩回自己的铺位,直到这两拨人都走了以后,才小声讨论:“这是怎么回事?”“这几个也是打劫的吧?”
“可是他们没有来抢我们啊?”
“他们直接抢那些抢我们的人,不是更省事吗?”
有人呜咽了起来,他是村办工厂的会计,身上有一万多块钱的公款,是好不容易从赖账的老板那里收回来的,全厂都指望着这笔钱去买原料。
眼看着没米下锅,他们的厂肯定也要倒,大家折腾了三年多,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现在全完了。
劫匪们到了餐车,停下了。
“你们不是很能跑吗?再跑啊~”王雪娇冷笑道。
在餐车与硬座车厢的接头处,两个乘警手握配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
惠警长比较穷困,双手握着两把菜刀,站在餐车的椅子上。
姿势很有气势,表情不是。
惠警长微张着嘴,眼睛圆睁,眉尾低垂,仿佛满头问号。
王雪娇以为他们是自己挣脱了绑匪的束缚,听见枪声后赶过来驰援的,但是现在看惠警长的表情,似乎又不是这么回事。
刚才惠警长现学现卖了刀片解绳子,乘务员办公室的门被歹徒锁了,他就从乘务员办公室的窗户爬了出去,从火车顶端往硬座车厢走,随机挑了一个开着的窗子钻回去。
桌边的人沉睡正酣,居然都没人发现窗户钻进来一个人。
他找着了巡逻的乘警,把硬座车厢里的十几个小偷清扫了一遍,全部带回餐车。
正当他和另外两人商量如何才能在不伤及普通乘客的情况下,把拿着枪的劫匪处理掉时候,刚才那帮绑他,把他关进办公室的劫匪居然又回来了。
惠警长以为他们已经扫荡完毕,打算到餐车来做结算分账,到下一站就下车了。
两个持枪乘警如临大敌,刚才惠警长说了,对方至少有三把土枪。
他俩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镇得住场面,如果这些劫匪抓乘客当人质怎么办,还能开枪吗?
结果这些劫匪像是吓破了胆,如同打晕了兔一样,有人甚至自暴自弃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着命运的安排。
王雪娇看出了惠警长的紧张,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这一车厢的歹徒最多有一两个是死刑,其他的大概十年,表现好八年就出来了。
人群里甚至还有几个脸明显都没有长开的小崽子,最多十二三岁,他们连工读学校都不会进,只会被家长领走,然后继续为祸天下,等到年龄才会被处理。
但其实他们已经有视力、有记忆力,甚至有了自己的是非观,有了自己的选择。
当初红队灭前任特科负责人的时候,就因为一时心软,放了他的女儿和上中学的侄子,结果侄子被人找出来,带着军统在大马路上指认那天去他家的红队成员。
这些被指认出来的人,受不了酷刑,又拉扯出更多的人,给地下工作造成巨大损失。
王雪娇认真学习此案例后,学会了三件事:
老大不一定可靠!
谁说孩子什么都不懂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干杀人放火的事,一定得把脸挡着,绝不能漏了底。
哪怕她从今以后再也不干卧底这活了,也绝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是警察的身份。
所以,她决定稍微张狂一点,强调一下“我不是条子”。
惠警长站得高,一眼就看见最后进来的四个人手里各握着两把枪:
两个男熟人手里握着的是五四式和土枪;
女熟人手里握着的是六四式和土枪;
不认识的鸡心领毛衣男人手里握着的是格洛克和土枪。
这是什么世界,惠警长知道现在枪支非常容易获得,就是没想到这么容易。
他想起刚才王雪娇他们教他怎么解绳子,动作是那样的熟练,他们说他们是魔术团,看在他们是在帮自己的份上,他暂且相信了。
现在应该说什么?他们手里拿着的难道是道具枪吗?
也不是不可能哦
等等,刚才那三个拿着枪顶在他头上的人怎么不在人群中?
这四个人手里的土枪难道是
手里有真枪的人不会被拿着道具枪的人缴械,他们不在,说明他们已经死了。
那四把枪都是真枪。
不是警察,又拿着制式枪械,杀了人还一点紧张慌乱都没有,好像杀人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惠警长的心底蹿出一阵凉气,难道他看走了眼,那几个帮他抓小偷的,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劫匪人多,手上沾的是抢劫罪。
那个女人火力强大,还杀了人,那就是故意杀人罪。
都不是什么好人。
以乘警那区区两把枪,同时与两拨人对峙,是死路一条。
但是他又应该怎么办?
谁是敌,
谁是友,
谁是能争取的同盟?
惠警长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烧干了,在滋滋冒烟。
他一咬牙,朗声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管!要生要死,都在餐车里解决,谁也不许到其他车厢骚扰乘客,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