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第5/6页)

“啪!”晾衣棍重重地击打在塑料洗衣桶上,发出空旷的“嘭”一声,桶里没有人。

她快步上前,其他人手里握着各自的家伙,眼睛死死盯着塑料洗衣桶,随时准备一拥而上,把藏在桶里的人干掉灭口。

大大的桶底,一个晾衣架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不知道是谁下班的时候没有认真收起来,随手给插在洗衣机和烘干机之间的缝里了。

“可能是老鼠。”洪春艳松了一口气。

旁边就是烘干机,有些来做蛋糕和烧烤的人不讲究,会掉一些饼干渣、油之类的东西在地上,召来老鼠不稀奇。

有人抬起头,平视着玻璃门。

然后,她发现了里面一大团。

如果是别人,最多以为那是一件洗完以后被漏掉的衣服,谁管它啊。

但是……她就是在这洗衣工坊工作的,她的工作岗位就是这里,她确信自己在下班前,是检查过洗衣筒的,绝对不可能有那么大一件衣服被遗漏在里面。

“……点解……”她困惑地拉开玻璃门。

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王雪娇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凉了,紧张地忘记呼吸,手指尖都发麻。

这段时间,王雪娇觉得自己像柯南,走到哪儿,哪出事。

现在,她在深刻反思自己,是不是自视甚高了。

看人家柯南,钻进了小柜子里,琴酒一路开门,开到最后一个柜子,突然有别的声音一打岔,琴酒就放弃了!他跑了!

我怎么就遇不上这等好事。

为什么这个人要拉门,可恶!

王雪娇尽量放松身体,一动不动。

有人拿晾衣棍用力戳了戳她的肚子,轻声呼唤:“雪姐?”

绷紧腹部肌肉就不会疼,但是会被发现人是醒着的,王雪娇只能硬挨了这几下,在心里暗骂:你大爷的,有用晾衣棍招呼你雪姐的吗!你等着,你死定了。

“把她弄出来。”这是洪春艳的声音。

有两只胳膊用力把王雪娇从洗衣机筒里拉出来,这两个人一把她拉出来,就松开手,任由她倒在地上。

人是有自我保护本能的,如果人是醒着,就会在倒地的瞬间,下意识地伸手撑一下。

不!撑!

我就不撑!

我~已经死了!

珍珍都给我撒过纸钱,守过孝了呢!

王雪娇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软软地倒了下去,一直到砸在地上,都没有做出任何本能的防卫动作。

洪春艳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王雪娇刻意把呼吸放得轻微,努力达到气若游丝的效果。

洪春艳皱起眉头:“怎么会这样,她昏过去了。”

另一个人问:“现在怎么办?她昏过去多久了,会不会听到我们刚才说话?”

还有一个公鸭嗓的哑声说:“不如干脆把她……”

“不行,你们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我的生意还得靠她!把衣服给她套上,把她送到医院去,问问兰姐怎么办。”

去医院的路上,王雪娇“醒”了,她低低地问:“我怎么在这?”

“你昏倒了。”

“我?”王雪娇完美复刻了那天在格尔木兵站晕倒醒来后的状态,声音非常低,说话也很慢,好像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她轻轻地“啊”一声,想要抬手去摸后脑勺,胳膊却只是晃了一晃,好像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的头,好痛啊……”王雪娇的声音软软柔柔、有气无力,与她平时精神焕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你是不是被人打了?”洪春艳问道。

王雪娇怔了几秒,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给珍珍送完饭,走出来没多久,头就被人敲了一下。”

“看见是谁了吗?”

王雪娇无奈叹气:“没有,人在我后面,我都没有看见人。”

到目前为止,洪春艳的问题,都在她的预估范围之内,不知道她下面还会问什么问题。

好在洪春艳没有继续再问,而是加快步子前往医院。

王雪娇被送进检查室,医生见她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认真做了半天检查,不过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医生熟门熟路的认为王雪娇应该是又想保外就医了,鉴于王雪娇上回按时回来,她决定再给王雪娇一个机会。

医生完全靠王雪娇的自述写病历,甚至还主动替王雪娇补充了一些内容,显得伤情十分严重,在监狱的医院里无法医治,要出去才行。

同时,今天晚上王雪娇可以留宿在医院里,观察伤情。

等到睡觉的铃声响起,所有应该在房间里的人都在,王雪娇才发现,这间屋子里居然没有一个外人。

除了自己,就是洪春艳和刚才几个小妹,她们居然也是留宿医院的病号,阿兰是今天晚上的值班护士,她也在。

“雪姐,你怎么样?”洪春艳体贴地问。

王雪娇愁眉苦脸:“头晕,胃有点不舒服,有点想吐又吐不出来。”

“医生说你有一点轻微脑震荡,头晕是正常的,睡一觉就好了。”阿兰温柔地说。

她顿了顿,又问:“听春艳说,你是从医院出去以后被打的?”

“嗯,你知道是谁打的我?”王雪娇着急的坐起来,又“嘶”的一声,捂住后脑,眉头紧皱,嘴里又轻轻发出痛呼:“啊……”

将脑袋被敲后的疼痛模样模仿得维妙维肖。

“这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你。”阿兰颇为内疚地说。

王雪娇不解地看着她:“你?为什么?是想跟你抢医院的工作吗?”

“不……”阿兰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王雪娇真相。

王雪娇抽了抽嘴角,悻悻侧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大不了以后我小心一点,不一个人行动就是了。如果你信不过我,以后我们也别来往。”

“你误会了,”阿兰轻柔地说,她坐在王雪娇的床边,亲热地拉住王雪娇的手。

“她是来杀我的,你这几天总给珍珍送吃的,可能被她误认为是我的人,所以要除掉你,去掉我的一条臂膀。”

“可是,她只把我打晕了。”王雪娇自己都想不明白,阿兰是怎么从“打晕”直接推出结论——杀人。

自己又没见血,还有呼吸,为什么不补刀?

还杀手呢,杀人要补刀这个行业铁律都不知道,什么素质!肯定很便宜。

哪家老大会请特别便宜的杀手去杀特别重要的人啊!

洪春艳解释道:“我是在洗衣房,不,应该说,是在洗衣机里看见你的。”

“啊?”王雪娇满脸困惑,完全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