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在准备过安检的时候,王雪娇对张英山和帖木尔说:“我看那两个人鬼鬼祟祟,动作跟培训班里的差不多,他们可能是劫机的哦。”

三个人之中,只有王雪娇参与了狂信徒培训班的爆破课程,张英山绝对相信王雪娇的判断。

尽管喀什机场也有派出所,不过他们已经亲眼看见城市里的派出所都有那么多“两面人”,谁知道机场派出所的人是不是可信?

帖木尔想调自己信任的人过来,王雪娇摇头:“你的人都是派出所的,这里是机场派出所的地盘,平白无故跨区执法,写申请打报告都未必会批准。”

王雪娇跟冯老联系,告诉他现在的情况。

自八十年代开始,中国就不断有劫机和自己驾驶飞机叛逃的事件,冯老非常重视,马上安排人处理。

马上安排也需要时间。

喀什机场不大,张英山和帖木尔在一起,假装一起出差的同事,王雪娇在另一边围观,中途那个女人去了一趟厕所,王雪娇也跟进去了。

许多年以后,有男人幻想女厕所之所以拥挤,是因为女人在蹲坑的时候玩手机、化妆。

事实上,在九十年代,人流量大的地区,女厕所就要排长队。

这里一共就一个女厕所,上厕所的有乘客、地勤、空乘、售货员,大家排着长队,王雪娇谨慎观察着厕所里的动向。

毕竟这里也有这么多人,炸屎也能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

这是比较老式的厕所,用木头做隔间门,下面是空的,方便让看见隔间里面有没有人,不要随便乱敲门。

隔间与隔间之间也有空档,要是忘记带纸了,可以向隔壁间的人求救。

那个女人似乎真的只是去上个厕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王雪娇还专门守着女人进的隔间,进去之后,她检查了马桶上面的水箱,里面只有水,没有藏匿定时炸弹之类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

王雪娇沮丧地盯着她的后背,真想拎起她的脚脖子,倒过来,抖一抖……哦,不能抖,培训班里做出来的炸药都很脆弱。

跟2008年昆明萨尔瓦多咖啡馆爆炸案的那个人带的炸药差不多。

王雪娇当年曾慕名而去,有参与调查爆炸案的朋友跟她说过,那次爆炸案里唯一被炸死的人,就是携带炸药的那个人。

也是之前昆明公交车爆炸案的元凶。

当时猜测是不是这个蠢货把爆炸时间设定错了,所以才会突然爆炸。

后来有分析认为,他用的是硝铵类炸药,受到猛烈撞击就会炸,而萨尔瓦多咖啡馆的厕所门是装逼小弹簧门,拉开以后会自己合回去,也许是这个人站在厕所门口犹豫什么时候下手,小弹簧门打在他拎在手里的炸药包上了。

王雪娇希望炸弹狂魔不想活了,就自己把自己炸死,不要影响别人活着。

然后就是过安检环节,随身携带液体不得超过100毫升是2006年,英国人吃过亏以后才定的规矩。

现在飞机上不仅允许带大量的液体,甚至可以带两瓶高度白酒和打火机。

不是王雪娇吹牛,她凭借现在飞机上允许带的东西,就能做出有效的土炸弹。

何况现在机场的安检草率程度,比高铁站还要草率。

现在全国也就鹏城那个改革开放最前沿的城市,以及与之并列的几大城市有行李X光机,检查人体携带金属的探测门更是没有。

行李靠的是安检员进行开包手检,安检员又是男性居多。

有些行李里放着女士内衣之类的东西,安检员也不好意思翻开来检查,要是后面排队的人再多一点,安检员随便扒拉两下,问几句“你有没有带XX”,只要回答说没有,就草草的过了。

那一对男女的包没有什么问题,就这么被安检放了进去。

王雪娇并不认为这就说明这两人身上没有带炸药,相反,以安检那草率的程度,她觉得她随便带一个户外用的小型燃气罐上去都没有问题。

现在的喀什机场只有一幢方方正正的小房子,跟许多年之后那个流线型屋顶的大房子没得比。

比佛山机场大,整体气质比较像没有升级改建前的大城市火车站。

纪念品商店和食物都在安检口之外,安检口里要什么没什么,更加无聊了。

现在的喀什机场,每天有一趟飞乌鲁木齐的飞机。

隔两天还是三天,会有一趟去其他疆内大城市的航班,主要就是给上班的人出差用的。

距离去乌鲁木齐的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

这趟飞机起飞之后再过六个小时,是飞克拉玛依的航班。

整个候机楼里只有去乌鲁木齐的旅客,一百多个人,分散开也没多少了。

无聊只能人盯人。

王雪娇就坐在那对男女的对面,左手拿着馕,右手拿着变身魔铲,假装自己是勤快的馕店小伙计,一边哼着奇怪的小调,一边拿着铲子拍打着馕。

时不时举起铲子,在天上转一圈,再对着馕饼一指:“平平无奇的小饼饼啊,请你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与你定下约定的大地母神命令你,变好吃起来~出现吧~胡辣羊蹄!……啊,胡辣羊蹄不在家~出现吧,卤牛肉!”

谁家正经公安会干这种事?

别说公安了,连保安也干不出这事!

王雪娇的行为举止已经抽象到,不管是做药检,还是送到精神病院照脑科CT,都不算过度治疗的地步。

对面的那对男女自然也没把她当成正经人看。

他们没有交谈,就这么默默坐在位子上,眼睛盯着王雪娇,看她拿着变身小魔铲自娱自乐,玩过家家的游戏。

过了一会儿,男人对女人说了一句什么,便拿着包起身离开,坐到挺远的地方去了。

可能……是想装不熟?

刚才过安检的时候,女人把面巾摘下来了,现在都忘记戴上,眼神惶恐,嘴角紧绷,面颊也在微微颤抖,紧张和不安几乎写在脸上。

她应该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要是经常实操,那就什么感觉都没有的。

比如王雪娇,如果需要的话,她可以现在就抬手把眼前这个女人给突突掉,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不过现在她和张英山的枪都在帖木尔的手上,上飞机持枪是需要开各种证明的,他在本地的名声就是三教九流都勾搭的商人,搞来持枪证明也不算特别离奇,不影响他将来回到这里继续工作。

等王雪娇实在闲得无聊,开始撕馕玩。

当她撕下第二块馕的时候,几个穿着便衣的人就从机场外面进来,由机场派出所的人带着,亮出证件,通过安检口,径直向那个男人走去,将他带离候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