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第4/7页)
没想到,“阎王”递给他一杯水,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顺气,还对他说了几个音节,虽然他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他看得懂她眼里的关心。
等所有人吃完,王雪娇淡淡地问了一句:“好吃吗?”
众人齐声:“好吃!”
“还想吃吗?”
“想吃!”
王雪娇点点头:“听我的话,好吃好喝。不听我的话……”
她抬手指向挨揍的那个男人:“他就是榜样,明白了吗!”
“明白!”
王雪娇满意地说:“所有人,向左转。”
有人向右转,有人向左转,旋转风格也花样百出……
王雪娇闭上眼睛:先算了吧,假装看不见。
从这里到吉米想抢的水源地一共一千多米,这支队伍走了一路,被人看了一路。
其中有不少是同行,他们困惑于这帮平时松松垮垮的人,怎么走得这么整齐,这是要干嘛?
抢劫?
砍人?
要不要这么有仪式感。
这动静也惊动了联合国观察团。
自从他们到了太子港,太子港就没有太平过,整天看见的就是当地人互砍、互抢。
刚开始还有几个不怕死的企图来挑战他们,后来留下几具尸体之后,才老实。
海地的军队其实跟他们也不对付,总觉得他们是来多管闲事的。
说了很多遍“我们就来看看”,以及真的没有动过手,才让他们安静下来。
但是,双方依旧互相猜疑。
海地这边觉得这帮乱七八糟的外国人必有贼心。
联合国观察团这边则认为这帮海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偷袭。
都挺紧张的。
今天忽然有这么一队浩浩荡荡的人来了,那动静,感觉像正规军,联合国观察团驻扎地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护卫队子弹上膛,严阵以待。
他们看见了一个东方女人,领着一队人路过他们门口,冲他们笑着高呼:“Bonjour~”(早上好!)
王雪娇看着护卫队的枪口已经端起来了,心里也有点紧张,她努力让自己显得天真可爱一点。
走路就蹦蹦跳跳了起来,还蹲下身子,揪花戴在头上,拔草编成大蚂蚱。
肃杀紧张的气氛确实缓解了不少,护卫队没那么紧张了,他们看着这队人就这么走过去,前进方向是前面的贫民窟。
观察团成员们心中奇怪:今天来砍人的帮派这么讲礼貌的吗?
身为观察团,这么古怪的事情,自然是要观察观察的。
他们跟随在王雪娇的队伍后面,一起进了贫民区。
等到了地方,王雪娇拿出大喇叭,按下开关,里面传出张英山录制的歌声:“大地母神,护佑苍生,赐万物以生命……花朵因何而鲜艳、绿草因何而苍苍……大地母神的代行者……呼唤灵魂深处的声音……”
那个神叨叨的声音成功地把贫民窟里的人都吸引出来。
今天有翻译在,不需要表演假装看病。
王雪娇以为今天只需要看一眼病人,给药,就完事。
结果这些人都只围观,并不过来,问了才知道,他们觉得世上哪有这种好事,白白治病?还送药?怕不是要把我们做成僵尸。
怎么劝都没有用。
他们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帮他们。
王雪娇只得用魔法打败魔法,她让张英山把上衣脱了,露出一背可可爱爱的植物图案。
王雪娇朗声:“我是大地母神的使者,你们都是被大地养育的子民,大地母神怜悯你们,派我来为你们附魔……赐予祝福……”
她一边说,一边尴尬地脚趾抠地。
人们有些骚动,不过还是没有人过来。
王雪娇只得变个魔术,活跃一下气氛。
只见她跟随着大地母神颂歌的节奏,双手在空中挥舞,最后蹲在地上,再站起来。
所有人都看见,她方才还空空如也的双手中,突然冒出一朵花,有点蔫,但确实是花没错。
王雪娇高举着蔫花:“这是大地母神的旨意,她能够听见你们心里的声音。
她看见你们受苦,悲伤地连花草都无心养育了,如果你们继续受病痛的折磨,她会连玉米和小麦都不想种了,你们一定要好起来,不然明年就没有玉米和面饼吃了。”
站在队伍后面的联合国观察团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回事?神棍给人治病,还用上威胁的手段了?难道……她真的打算下药把人变成僵尸,所以才会这么急切?继续观察观察。
尽管王雪娇说得很离谱,但是,本地百姓,他们还真信了。
他们害怕明年没有吃的,光吃泥饼是真的会死人的。
于是,身体有病痛的人们不得不接受了王雪娇的治疗。
他们惊喜地发现,头不痛了、牙不痛了、肚子不痛了、受伤的地方也不痛了……
而且他们的意识非常清醒,并没有传说中浑浑噩噩,意识模糊的情况。
第一批被治好的人跑回家,叫来了更多的人过来。
奇怪的病症越来越多,有些则是一眼需要手术的外伤,吃什么止痛药也止不住那么大一个溃烂的口子。
就算是“大地母神”,也没辙了,她抓了抓头,一眼瞥见站在她们身后的联合国观察团,她跑过去,问道:“你们有医生吗?”
他们没有医生,但是有两个无国界医生跟着他们过来,来是来了,这俩医生也很抑郁,大多数病症他们都能看得出来,但是缺药,也缺乏外用的消毒用品。
张英山从关塔那摩基地顺来的东西里面,还包括了一些消毒酒精、消毒纱布,手术用的剪子、钳子,连缝合伤口用的针和线他都没放过。
昨天收拾药的时候,王雪娇还嘲笑他:“你简直跟我玩游戏的时候一模一样,对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扫荡干净,连一文钱都不放过。我们要这些东西干什么,我又不会给人缝针。”
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张英山带了几个人跑回去拿那一包被抛下的手术器械。
这边两位医生把要做手术的人区分开:哪些还能再等等;哪些等不得了;哪些已经彻底没救了,救也是浪费医疗资源。
没救者的家属哀哀哭泣,乞求王雪娇救他们的亲人一命。
面对生死,讲什么节哀,讲什么科学,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王雪娇轻轻摇了摇头:“他们不是死去,他们是回到了大地母神的怀抱,然后根据他们这一生的功过进行评价,决定他们下一世会去什么地方重新生活。”
有一个很小的孩子,感染了黄热病,已经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王雪娇看着怀抱着婴儿的绝望母亲轻叹:“他是一个没有罪孽的好宝宝,不需要被审判,很快,他就会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