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思你
睡觉的时候, 苏依蛮腕上戴着谢叛给的头绳。睡前满脑子都是他,睡着以后也是。
今天的梦比以往都更过分,她梦见自己坐在他腿上, 搂着他脖子在跟他接吻。他的手就扶在她腰间, 手背上横亘的几条青筋依旧是那么性感。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春梦。
醒来以后她把被子拉过头顶,一直到呼吸不过来。
退房前,她把深灰色的床单被罩换下来, 折好放进行李箱,打算等回去洗干净以后再还给谢叛。
高铁票依旧跟来的时候一样, 没那么好运能跟谢叛挨着。这次她身边的人换成了贺晨, 谢叛在前面两排。
贺晨正要帮她把行李箱放上去, 却被谢叛抢先一步。
谢叛把一张车票甩贺晨手里,下巴往前一抬:“换个位置。”
“为什么?”贺晨还想挣扎一下。
“没为什么。”谢叛一向拽得我行我素, 连个理由都懒得编, “就是想换了。”他的声音明明没什么起伏,但周身气质太冷, 搭配上漆黑如深渊般的一双寒眸,没来由就让人觉得他不好惹, “你有意见?”
贺晨不敢说他有意见, 忍气吞声拿着车票去前面找位置了。
谢叛看一眼在他身边坐着的一言不发的女孩,她低着头, 心事重重一样地抠着手指, 露出来的耳朵微微发红。今天也扎了头发,皮筋用的是他给的那个。
听话的女孩。
他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
出站口,茹珍探头看了好几遍, 终于从人流里看见了自己女儿的身影。她没拉行李箱,只简单背了个书包, 倒是跟她走一起的戴着个鸭舌帽的高个男生手里推着两个行李箱。
茹珍远远地冲女儿招手,又把苏奇锐抱起来,母子两个一齐冲着苏依蛮高兴地挥手。
苏依蛮跑过去,先摸摸弟弟的头发:“你们怎么来啦。”
“你第一次去参加那么重要的比赛,还拿了奖,妈妈当然要来接你啊。”茹珍帮女儿把脸上的碎发往耳后掖了掖,这才看向一边站着的男生,“你是阿蛮的同学吧,我上次见过你。”
谢叛礼貌地颔了颔首:“我叫了车,送你们回家吧。”
茹珍:“不用不用,我们拦辆出租就好了。”
“还是我送吧,这里不好打车。”
谢叛直接推着两个行李箱朝路边走,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车里下来一个人,帮着把行李接过去放在后备箱。
茹珍留神看了下车牌。
只是一般的京牌,并不是京AG开头。茹珍放了心,那时觉得女儿交的这个朋友估计也就是家里有点儿闲钱,但没到太过分的程度。
-
回到家,苏依蛮把行李箱里的四件套拿出来,放洗衣机里洗了一遍。
刚在车上当着那么多人她不好意思提,这时候才分出时间在微信上问了问。结果跟之前一样,谢叛没打算把东西要回去,直接送她了。
苏依蛮容易想得多,常常还不往好的方向去想,而是说:【你是觉得我用过的东西就脏了吗?】
不一会儿,谢叛回了条语音。苏依蛮点开,听见他颇觉荒唐地笑了声,语气里带了两分无奈:“懒得拿而已,瞎想什么。”
过了会儿又来一条:“还是你嫌我脏,不想用我用过的床上用品?”
苏依蛮看着床上用品这四个字,脸上微微烧了起来。
她回复:【没有】
觉得有点儿单薄,她手快地打字:【你挺香的】
发完后心里猛地一惊,慌得抖着手指长按点撤回。
那边一直没再回复什么,估计是没有看到。
她稍稍放心。
-
老樊一大早来到学校,跟里头几个老师庆祝这次全国物理竞赛的小组冠军奖杯又是尚安拿了,又玩笑说有谢叛这个大杀器在,真是想输都难。
老樊从高一就在跟班,教了谢叛两年多的时间,没人比他更知道谢叛这个学生有多出色。所以即使谢叛不好管束,上课不好好听讲,三不五时地招惹来一堆犯花痴的女生跟窗户外头堵着,再三不五时地在校外跟来找麻烦的人打架斗殴,老樊眼里也还是只能看得见谢叛给学校带来的利益,至于其它的,全都可以忽视。
这次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的冠军小组奖杯就放在老樊办公桌上,他爱惜地擦了好几遍,打算开会的时候给校长送过去。
谢叛从外头进来,京市今天的气温骤降,落了场小雨,他额前过了眉的碎盖发梢上沾了细细的雨珠。他随手拨拉了两下头发,漫不经心跟老樊说:“咱班座位是不是该重新排了?”
这要求还是第一次听,而且还是从谢叛嘴里听见。老樊不解他怎么突然想换座位了,明明这两年多来他在最后一排坐得好好的,方便抽空摸鱼睡觉又不会打扰其他学生。
“你知道我是最不提倡频繁换座位的,”老樊往保温杯里放了些枸杞,去饮水机那接水,“浪费时间不说,还得让学生重新适应新座位。咱班的同学我都了解,要是谁对自己的位置不满意就来跟我说了,没必要换。”
谢叛:“我不满意。”
“……”
“座位就调这一次。”谢叛不是在征求同意,而是在下达命令似的,转身就走,“下节是你的课,正好方便调。”
毕竟是学校百年难遇的奇才,既然他想调座位了,老樊就必须得给人调。
挑选座位要按上次考试的成绩高低,第一个叫上去选位置的是苏依蛮。
苏依蛮私心里想跟谢叛坐同桌,但要那样的话也太明显了。所以不如就维持现状,还坐最后一排靠窗。按照谢叛的性格应该也会维持原位不动,她跟他就隔了一个人而已,平时偷看他也方便。
可等老樊把最终座位表贴出来后。
苏依蛮看见谢叛的名字跟她挨在了一起。
中间没有再隔着一个人,而是挨在了一起。
那个位置原本坐的人是张彦,都是最后一排,坐哪儿都一样,张彦不挑。但他心知肚明谢叛换位置的原因。
张彦推着自己的课桌经过谢叛时,忍着笑小声说:“叛哥,以后悠着点儿撩,别太猛。”
谢叛甩他一个冷眼,把书包往桌上一扔,伸脚勾了把椅子过来,他随意往上面一坐,靠上椅背侧抬起头往窗边看了看。
苏依蛮在认真做题,但心里有个角落在关注着右边的情况。眼角余光能看到谢叛已经把位置换了过来,就坐在与她隔着一个小小过道的地方。
当撑不住困意短暂午休时,苏依蛮枕在胳膊上,曾无数次睁开眼睛悄悄看他。
谢叛没个正行地歪靠在椅子里横拿着手机打游戏,头上扣着鸭舌帽,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大喇喇地翘着二郎腿。最近天气转冷,谢叛在T恤外罩了件深灰色工装夹克外套,巨有范儿,还有种毫不费力的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