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谢镜筠一手撑着车门, 一手抵着宁酌的座椅靠背,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了宁家主身上。

“嫂嫂,你昨天对着我的腺体一顿按, 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呢。”谢镜筠端出副黏糊的调调, 话语中透出几分莫须有的暧昧来, “我的易感期还没过, 你就这么对我。”

“你看。”他随手撩起耷拉在后颈的发, 低头露出红肿的腺体, “都肿了。”

“不补偿我一下吗,嫂嫂。”

宁酌的脸在车内的顶光下仍旧显得无暇,如玉料打磨的精品雕塑。他掀起眼帘,藏匿在长睫下眼瞳弯着一弧清冽的月:“谢镜筠。”

“嗯?”谢二少心弦一颤,果然无论多少次他都喜欢听宁酌喊他的名字, 他心脏发软身体也酥了一半,连带着声音也褪去了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变得柔和,“怎么了?”

宁酌嘴角似翘非翘,嘴唇轻动:“没有厚此薄彼。”

“只是比起你,我更喜欢你哥。”

“自然做不到等同相待。”

“咔哒”一声, 谢镜筠那层游刃有余的碎了个七零八落。嘴角不自觉紧绷成一条直线, 连带着下颌都划出锋利的弧度。

“现在可以让开吗。”宁酌淡声道,“我要去找我未婚夫了。”

语罢, 他直接打开车门, 谢二少失了支点, 慌忙撑了把坐垫才将将稳住身形。

谢镜筠垂下头,乌黑的发丝遮住眉骨,在脸上落下一层浓郁的黑。气到极点他硬生生挤出一声笑来, 他从来没想到会有人三言两语就搅碎他全部心神,碎成一地的玻璃碴子拼都拼不起来。

宁酌丝毫不觉,颀长的身形往别院走去。院子里很安静,伺候的人都被遣了下去,踏进屋就能闻见Omega信息素的甜腻气息。

丝丝密密信息素涌进鼻腔的瞬间宁酌的脚步就停下了,臂弯挂着西装外套站在门口,胳膊上的袖箍和紧贴颈部的抑制环一齐在月光下弥散零散的金属光芒。

他暗自思忖着如果眼下转身就走会发生什么事。

算了……这么胖一个小球成天跟着他也不容易,既然它选了自己、帮助自己改命,怎么着也得给人家把任务进度打满了。

任命屈指敲门:“谢少爷,请问我方便进来吗?”

谢栖被发。情期折磨的意识不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宁酌的声音,面对喜欢多年的人,处于敏感期的腺体登时被刺激得涌出大股信息素来。

“请……请进。”

宁酌已经好久没闻到过这么浓郁的信息素了,一时间眼眶就开始发酸。他呆在原地喘了两口气,才抬脚进入这个Omega信息素爆表的房间。

“还好吗?”

躺在床上的人虚眯着眼,看着已经难受的不行了。

宁酌道:“闭上眼睛,醒来就好了。”

谢栖瞧着眼前模糊的人影,脑袋愈发深沉混沌只余胸腔传来的跳动声越来越清晰。

他张了张嘴:“宁家主……”

模糊的人影晃动着靠近床边,皮鞋踩地的声音近在耳畔又像一下一下敲在他心尖。

“闭眼。”

谢栖沉重的眼皮下坠,随着这道低磁的男声闭上了眼。

宁酌在床边等了会,确认他睡着后摸出口袋里的针管,快准狠扎入Omega的腺体。

很快房间中那股甜腻就消散了大半,只在空气中留下沁人心脾的薄荷味。

【恭喜宿主任务进度推进5%。】

宁酌抬手揉了揉山根:【嗯。】

996好奇道:【宿主,你给他打的是什么呀?好有效。】

宁酌一边回答他的话一边往主院走:【宁家私人的抑制剂。】

说是宁家也不准确,整个宁家只有三房用过。这东西是宁酌在宁弦宁昭分化后才着手研究的,兄妹俩常年受S级Alpha信息素的影响,腺体同其他人不一样,易感期难熬些。他看着心疼,便开始着手抑制剂的研究。

不过工序太繁琐,成本过于高昂,实在不便推广。宁酌也担心扰乱市场秩序,便只作兄妹俩私人使用,给他们用的抑制剂掺了他的信息素为样本,后调是昙花的香味。

宁酌回到房间后眼皮已经彻底洇上红,解开束缚腰身的马甲扔在一边,又胡乱扯开戴的规正的领带,脱力趴在沙发上喘气。

他横过一条胳膊搭在靠背上,整张脸埋进臂弯。丝质薄衫在肩胛骨处拉出两道紧绷的弓弦,随着呼吸微微震荡。往下是骤然收紧的腰侧,凹陷的阴影一路收束,直到臀部才勾出圆润的曲线。

只看了一眼金光团子就开始扑哧扑哧冒热气,它一面担心一面羞,好半天才飞过去轻轻停在他张开的五指,小声安慰。

他这次发作的时间长,结束后996甚至从衬衫的空隙瞥见了透红的腰腹。

*

谢二少隔日登门时心情很糟糕,宁酌昨天那句话像一把磨人的刀子一点点搓他的心肺,好不容易在车里缓解好情绪后回到别院又被一股陌生的薄荷味扑了个满面。

宁家主刚来过,这是谁留下的味道显而易见。

亲眼见证比从宁宅的仆从口中得知要难受万倍,清凉的薄荷味挤进胸腔却像是倒灌的水泥,堵的他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进不出去出不来憋头晕眼花。

宁酌见他进来眼神都没分出一个,专心致志逗弄怀中的小孩。

那小孩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穿着身西装配短裤坐在宁家主大腿上,两条肥嘟嘟的胳膊圈住家主的脖颈,小脑袋也埋了进去哼唧哼唧地不肯出来。

宁酌一手圈住小孩一手把面前的电脑推向谢镜筠:“昨天的会议记录,整理好给我看。”

烦死了,谢镜筠烦的想咬人。

这人怎么好像对全天下的人都有好脸色,唯独对他没有。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谢镜筠一个也看不进去,时不时就瞥一眼,看看宁家主在干什么。

那小孩不知道是哪一房夫人生的,胆子大的要命,一个劲往宁酌怀里凑:“家主,我没错。”

“嗯,子昂没错。”

宁子昂小朋友扬起脸,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是妈妈的错。”

“我都说了弹琴弹的手指痛痛,她还是要我弹,弹不好她就骂我,我好难过好难过。”

宁家对子女的要求严厉到苛刻,半大的孩子哪能遭到住,一受委屈就啪嗒啪嗒往宁家主屋子跑。

在宁家,宁酌的风评是两个极端。老一辈恨他恨的牙痒痒,巴不得他一出门就遭到暗杀一命呜呼,最可气的是为了自家的利益,就算再恨也不得不对这个晚辈鞠躬哈腰,俯首称臣。

小辈则完全不一样了,宁酌登上家主之位没多久,便开始插手小辈的教育。之前他同谢镜筠说的那句“现在宁家所有的孩子都带过”不是随口一言,眼下宁家十六岁以下的孩子都经过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