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混账!!!”

回应这声暴怒呐喊的是震天响的摔门声。

宁酌瞥了一眼开门落座的人:“你干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干。”谢镜筠往身上绑安全带, “是老头子心眼太小。”

他又不是要星星要月亮,只是要家产和嫂嫂,犯得着这么生气吗?

宁酌自然不信他的说辞, 但也不欲多问, 只是对司机仰头示意:“去医院。”

宁弦没和他们一路, 去了宁氏。谢镜筠又不安分起来, 伸手拉下挡板, 凑近宁家主:“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宁酌侧身躲了躲, 手肘抵着车窗撑着脑袋看他:“要奖励?”

在车中他脱了风衣,只穿了身衬衫马甲,肩线宽阔流畅,腰身细窄精瘦。将优越的身形展现的淋漓尽致,姿态闲散往车上一靠都是说不出的矜贵。

谢镜筠看得心痒, 喉结滚了滚:“嗯。”

宁城绿化一向做的好,路边就没有空荡的时候, 谢二少方才在外溜达了一圈,肩头就沾了片败谢的花瓣。宁酌往前伸手想给他拂去,谁料刚探出一寸谢镜筠就把脸贴了上来,捧着白皙的腕蹭了蹭他的掌心。

他看得好笑, 勾了勾唇:“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在给我奖励吗?”

“想多了。”宁酌直起身, 用另一只手掸去那一抹白,“沾上东西了。”

谢镜筠会错意了也不见尴尬, 反而将整张脸埋进温热的掌心深深吸了一口气。

宁酌就着这个姿势抬掌拍了拍他的脸:“小狗样。”

“本来就是你的小狗。”

宁酌哪里都生的好看, 手也不例外,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谢镜筠被打了两下也没舍得放,吻了吻泛粉的指尖, 低低道:“想亲你。”

一想到他们此行是去看谢栖,谢镜筠就有些控制不住心底的燥意,连带着牙根都发痒。他迫不及待地想在宁酌身上留下点属于自己的印记,好证明这是他的人,谁都不能消想。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在望不到头的草原点了一把火,烧得他喉咙发干,又涩又痛。

“你又怎么了?”

谢镜筠没答,反问道:“我亲你了你会生气吗?”

这段时间宁酌也算是把谢二少的秉性摸了个透彻,表面上装得再好,永远是那个混蛋性子,想要什么非得拿到手不可。比如现在,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暗的发沉,哪有半分忍得住的样子。

仔细说来今天利润划分的事能解决的这么顺利,谢二少确实是占了一半的功劳。虽然他没说,宁酌也知道,领了这么大把任务过去没多要一分钱俞家人肯定是不乐意的,他摆平这件事估摸着费了不少功夫。

给一个小小的奖励也无可厚非。

宁酌掀开眼皮懒懒看过去,平淡开口:“我会生气你就会忍住不亲吗?”

“当然不会。”

谢镜筠咔哒一声解开了安全带压过去,一手撑着车窗玻璃一手拦住宁酌的后颈吻了上去。舌尖轻车熟路的地撬开牙关直驱而入,他亲的太凶又太急,宁酌被亲的嘴唇发麻,皱着眉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又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唇。

“怎么了?”谢镜筠艰难地退开,擦着两瓣吮的泛红的嘴唇轻语。

宁酌道:“再亲的这么烂就滚下去。”

谢镜筠一顿,勉强找回了理智,含住他的唇慢吞吞舔吻。这个吻慢了下来却长的过分,粘腻又暧昧的水声隐藏在车外的喧嚣之中,直到车子慢慢停下才止息。

宁酌没急着下车,靠着椅背平复凌乱的呼吸。嘴唇被亲的红肿,完全是不能见人的样子。好在要来医院他备了口罩,摸出来戴在脸上顺手给同样不太能见人的谢二少递了个。

谢镜筠装傻没戴,把口罩往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一塞径直下了车。

*

谢栖被安排在了VIP病房,脸上挂了彩,脖子上也扣了抑制环,看上去有些狼狈。宁城有完善的Omega保护法,像这种处在信息素紊乱期的Omega被送进医院,没有平稳下来是不可以出院的。

况且这还是俞家投资的私人医院,谢镜筠送他进来就没想着让他轻易出去,切断了通讯和软禁也无区别。

谢栖在待得抓心挠肝,想尽办法也没能踏出医院一步。

宁酌进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家主。”

“谢镜筠他对您……”

他话没说完,谢镜筠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呀?”

尾音上扬,话中带笑,却听得他止不住打了个寒战。谢栖越过宁酌往后看去,害他住院的罪魁祸首正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背头垂下几缕发丝落下稀疏的阴影叫人看不清神色。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相接,谢镜筠嘴边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又在脖颈上划拉一下。

意思很明确。

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

那天压根不是同谢镜筠口中所说的“没下多重的手”,他是根本没留手。

谢栖手指蜷缩,侧过头将目光挪到宁酌脸上:“家主。”

宁酌颔首:“身体怎么样?”

“……”灭顶的压迫感随之袭来,谢栖深吸一口顿了顿,道:“挺好的。”

“那就好,出院告诉我,我让人接你回宁宅。”

“哥是成年人了。”谢镜筠走过去和宁酌并肩,手指不经意摸过嘴唇,“哪需要人接,是吧?”

他的身影这时才完全显露在光下,嘴唇上的痕迹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愣愣切入眼帘。

大脑轰地一声炸的头皮发紧,谢栖如遭雷击僵在原地。视线的一切景色都模糊了,只有他嘴唇上的咬痕在他瞳孔里发颤溢血。

清晰可见咬痕哪怕是傻子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以谢镜筠对宁酌的在意、喜爱程度他连欺骗自己那咬痕来自别人都做不到。

巨大的屈辱感如毒蛇缠绕席卷全身,掠夺他胸腔稀薄的空气,谢栖两只手一寸寸收紧,连指甲深陷皮肉的感觉也丝毫不觉。

宁酌见他不讲话,正想说什么,口袋的手机突兀响铃:“你们先聊,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一走,病房里表面的平和也维持不下来了,气氛瞬间拉成一张紧绷的弦,火药味四溅。

“谢镜筠!”谢栖压着声,一双眼睛红到滴血,“你到底干了什么?!”

谢镜筠舔了舔唇,眼睛一弯:“你猜?”

“你到底有没有点羞耻心?有没有一点道德感?!”

“羞耻心和道德感值几个钱?”

谢镜筠双手插兜,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睨着人:“你知道你现在让我想起了一个什么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