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第2/3页)

作为一个人工智能,诺亚方舟其实对生命并没有那么多的敬畏——身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工智能,他实在有太多的方法可以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个人。

但基安蒂似乎听见琴酒说了些什么,身体往后缩了一点,被侧面的墙壁遮挡住了头部,只露出了鼻尖和半个肩膀。

诸伏景光有些遗憾地说:“看来今天没这个机会了。”

诺亚方舟本来以为诸伏景光这是准备收手的意思,但这句话刚说完,他便轻轻松松地扣下了扳机。

在枪响声中,狙击枪的子弹急速射出,贯入空气中时夹杂着一点尖锐的鸣声,而后以势无可挡之势贯穿了基安蒂的肩膀。

她眼前一黑,疼痛感瞬间蔓延上涌,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她没能握住手中的狙击枪,沉重的枪砸在铺了瓷砖的地面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基安蒂因为子弹带来的力的惯性而踉跄后退了几步,直到脊背狠狠撞在了墙壁上,带来令她麻木的阵阵痛意。

她仰起头,没去管掉落在地面上的狙击枪,被贯穿肩膀那一侧的肩膀连带着手臂都在缓缓颤抖。

“啧——”基安蒂咬着牙狠狠骂了一句脏话,抬手捂住了自己被贯穿的伤口。

她躲在墙壁的掩体后,小心地探出一点头来,想去看外面到底是哪个混蛋在狙击她。

但刚稍微露出一点侧脸,狙击枪的子弹再度呼啸而来,深深嵌入进墙壁治中,打碎的细石子飞溅而出,在她的脸侧划出一道极其细微的划伤。

基安蒂猛地缩回了头,只剩下通讯频道之中隐隐约约的抽气声。

琴酒察觉到了不对劲,狠狠皱起眉:“基安蒂,你那边怎么了?怎么回事?”

基安蒂艰难地喘了口气,捂着肩膀回答:“我被人狙击了。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那家伙在距离我差不多八百米开外的楼顶……对方打穿了我的肩膀。”

伏特加默默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基安蒂所说的方向,犹疑着说,“这个方向……好像不是赤井?”

“FBI的人既然要阻止这次暗杀,怎么可能只派他一个人。”琴酒冷笑了一声,“看来FBI这次也是大手笔。”

他立刻下达了命令。

“基安蒂,科恩,基尔,还有贝尔摩德,计划取消,现在立刻撤离。”

这个命令下达之后,琴酒立刻听到了陆续从耳麦中传回来的回答的声音。

贝尔摩德骑在摩特车上,她原本是很早土门康辉车边的,在撤离的命令下达后,她缓缓地减慢了机车的速度,变道靠右,然后在下一个岔路口驶下了鸟矢大桥。

“撤退?”贝尔摩德开口微微笑了一下,“既然计划取消,那么——我就去处理一些别的事情了。”

琴酒皱眉:“你要去干什么?”

“嘛,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了。”贝尔摩德声音中含着笑意,神情却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毕竟,秘密可是女人的特权。”

“……”琴酒沉默了瞬间才回答,“别做多余的事。”

贝尔摩德这次却没有回答,直接将通讯切断了。

听着耳麦中传来的杂音,琴酒皱着眉摘下了耳麦,盯着没了声音的耳麦冷冷地看了几秒,随手将之扔在了车后座。

诺亚方舟开始报告:“监控到保时捷356A的方向改变,似乎正在试图驶离鸟矢大桥。基安蒂和科恩已经驱车离开,一辆一直跟在土门康辉车后的机车也变道下桥了——代号成员正在撤离中。”

诸伏景光微微颔首,摘下了兜帽,露出略微有些凌乱的黑发。

他一边开始收拾架在楼顶的狙击枪,一边接听了降谷零的通话。

“情况如何?”降谷零直截了当地问。

“你不是在听诺亚的报告么?”诸伏景光反问了一句,“就像他说的那样,暗杀计划大概是取消了,其他代号成员都在撤离。”

降谷零点点头。

诸伏景光接着说了下去,“今天在代代木公园那会儿,松田和萩原可是帮了大忙的,尤其松田还开了两枪,他刚才给我发了消息,说……”

“说什么?”降谷零狐疑。

“他说,”诸伏景光无奈地说,“要你务必帮他擅自开枪这件事糊弄过去,否则就要在你身上记一笔。”

降谷零默然无声了很久,许久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难道是我让他开枪的么?”

“他说这也是帮了公安的忙,所以……”诸伏景光耸了耸肩,“反正他就这个意思。”

总会松田阵平又不是找他帮忙,他当然无所谓了。

降谷零额角直跳:“苺谷他不是也在么?他怎么不去找苺谷帮忙?他能做的事情说不定比我更多。”

苺谷朝音从来没有公开说过自己和白马一家的关系,但降谷零又不是傻子,早就在这三年来的细枝末节之中察觉到了端倪。

身为半个警视厅太子爷,降谷零毫不怀疑苺谷朝音有能力摆平一些事情。

诸伏景光格外平静地说了下去:“他说,跟苺谷没关系,那是另外一回事。”

“我看他是昏了头了。”降谷零面无表情地评价。

诸伏景光这时候才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

等着他的笑声渐渐停歇下去,降谷零的神情也缓缓变得柔和了。

他穿着深灰色的西服,握着耳麦靠在警察厅大楼的背阴处,抬起头望向天空——雨已经停了,原本压顶的乌云也逐渐飘散开来,一缕阳光从云层中透了出来,落在他的肩上。

感受到发烫的感觉,他低下头慢慢笑了一下。

下一刻,苺谷朝音的声音接着加入了通讯频道。

“基尔那边怎么样了?”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正打算回答,诺亚方舟便抢先了一步,“FBI探员和工藤侦探正在前往基尔所在的位置。”

苺谷朝音刚从蓄满水的浴池之中起身,湿漉漉的浴袍黏在他的身上,虽然没有透出肉色的肌肤来,但水珠从胸膛缓缓滚落,沿着腹肌的线条往下滑落时,仍然能让朝夕相处的中川绫香和现场的其他工作人员都红了脸。

他接过中川绫香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发梢,一边听见中川绫香靠近了他,将声音压的很低。

“你应该没有出轨吧?”

苺谷朝音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连脚步也在原地生了根。他缓缓地、一点一点地转头,看向发出惊骇之言的中川绫香。

他匪夷所思地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出轨?”

他连个恋爱都没谈过,轨都没有,何来出轨一说?

“就,就那个谁,你知道的……”中川绫香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偷偷摸摸地用手指在衣袖的遮掩下比出了一个枪的手势来,“他刚刚突然问你在干什么,所以我就拍了段视频给他。这难道不是查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