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院试 寅时一到岳展就准时起床……
寅时一到岳展就准时起床, 今儿是他参加院试考试的日子,可不能迟到了,虽说哥哥家离着考场并不远, 但是时间准备的充足点总比着急忙慌的走好。
等他收拾好推门出去才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雪, 看着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这雪下得可不小,看样子昨晚后半夜就开始下了。
现在是刚出正月,这料峭二月春,还泛着彻骨冷寒意。寒风一遍遍侵袭着光秃秃的树梢,房檐下多年不见的冰凌偶尔也探出了头…
一阵寒风吹来, 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昨儿个还是个艳阳天,今儿个就飘起来鹅毛大雪, 这个天气去参加院试考试, 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但是没有办法, 谁让自己运气好, 赶上了呢,冷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冷,大家都冷。他先去厨房吃早食。林氏起了个大早做了热气腾腾的羊肉汤, 岳展泡了漠吃了足有两大海碗, 若是平时他还能喝下两碗羊肉汤, 但是今天要考一天,他要是喝的满肚子汤, 光出恭就好几趟, 这来来回回的多浪费时间,但今天天太冷了,不喝一点暖暖身子, 一会儿就冻透了。
吃饱饭,准备走的时候他发现哥哥竟然早已在马车上等候多时了。
“哥,你怎么在这?”
“我送你去赶考呀!”
“你不用送我,再说咱爹昨儿个不是说要送我吗?”
岳嘉年一听弟弟提到爹,那脸色就跟便秘一样,忍不住吐槽道,“咱爹还在睡着哩,让我叫他起床,我叫都叫不起,昨晚还跟娘说你心态好,我看全家咱爹心态最好!”
岳展面上一副了然,他爹从来都是懒撒惯了的,县试陪考那次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院试陪考任务交到他手里可不就是小鸡交给黄鼠狼,不是可托的~
“哥你别送我了,又不远,再说家里大嫂跟囡囡还需要你照顾呢!”
“那怎么能一样,这不在舟山府还罢了,这在舟山府我责无旁贷必须送你。再说,还下着大雪呢,你不让我去我也不放心呀!”
说着就自顾自的接过他肩上的考篮放进车里,然后拉着他上车。
马车行了两刻钟就到了目的地,院试考点外已经乌泱泱的都是人了,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他们的马车停在最外围,今儿个下雪,所以来的马车格外多,他们需要再走一里路才能到考院门口。
岳展要自己挎考篮,奈何大哥死活不让,他来陪考的,让弟弟拎着考篮,那他成什么人了?最后还是哥哥挎着考篮,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一路上岳嘉年怕弟弟心情受天气影响,给他打气道,
“今儿个虽然天气不好,但是你只要把你会的都答上,指定没问题。”
晓得哥哥是安慰自己,他龇着两排大牙,对哥哥笑道,“哥,我都懂,你放心,无论气候如何变化,世事怎样难料,勇敢前行我们总会迎来春暖花开。”
“对,就是这理儿,这读书多了就是不一样,说出来的话都一套一套的了。”他拍拍岳展的肩膀满脸都是欣慰之色……
两人说笑间已走到考试院门口,此时放眼望去,彼此彼此,大家都冻的跟孙子似的。
家里能供出童生的家庭基本都是富贵人家,看周围考生都穿着厚厚的衣物,
没等一会儿就有吏员出来要求所有考生排队检查,验明正身及搜查完考篮就要能进考场里面候考了。
考生们开始自觉排队,岳展还未从大哥手里接过考篮就见他前面一个身形纤细的穿着靛青长衫的少年人,他提着考篮要去排队,后面鬼鬼祟祟跟上来一个打扮普通的中年汉子,那汉子趁周围人不注意迅速掀开考篮一角扔进一个黄豆大小的东西,速度快的让人以为是错觉,扔完那中年汉子就冲出人流往旁边胡同里一拐消失了。
那少年一无所觉,走到队伍后面开始排队。
雪还在下,大家又要排队,又拍打身上落下的雪花,冻冻哈哈的,只是一瞬间的事,谁也没留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除了岳展。
在这样的场景下,岳展不用猜就知道里面八成是什么不该出现在考场的东西。没看到还罢了,既然看到了,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哥,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来。”说着他大步走向那少年。眼看马上要验到那少年了,岳展一个跨步整个人拦到少年前面,
“这位兄台,能否移步到这边来,我有点事想请教一下。”岳展本来就生的人高马大,配上健壮的体格,发达的肌肉,黑壮黑壮的模样,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样子。
周围人纷纷往这边看来,都纳闷莫非这少年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少年一看他这个样子,也吓得脸色惨白,但是碍于那人语气里的不容置疑,迟疑了片刻,见后面的人开始催促,前面岳展还在挡道,最终还是移步出了排队的队伍,耷拉着头跟着岳展来到人少的角落。
岳展觉得很奇怪,他还没说什么呢,少年人就一脸沮丧,他也不迟疑,直言道,
“刚刚我看到一个中年汉子往你考篮里扔了东西就跑进巷子里了,你先检查一下你的考篮,看看有没有问题吧!”
少年人一听这壮汉竟然跟自己说这个,登时两眼瞪的老大,也不迟疑,赶紧蹲下身打开考篮一通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圆圆的纸团。他打开一看,双手不禁颤抖起来,满脸都是惊惧之色。岳展见他情绪不对,也凑上去一看,小小的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满满的一纸字,再细看原来是一篇八股文的小抄~~~
“这,这,这不是我的。”那少年向岳展辩解道。
“我知道。不然也不会拦下你。”
“展哥儿,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去排队。”
岳嘉年看岳展跟一个面生的少年在角落里说话也适时走了过来。
岳展接过满是字的纸条交给他大哥,“哥,你帮我处理了吧,我们要进场了。”
岳嘉年接过纸条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就将那纸条揣到怀里。那少年这会儿明白了怎么回事了,当即行了个大礼,满脸感激的说道,“今日多谢两位大哥,若不是您二位我今日不仅要遭受皮肉之苦,这科举之路也走到头了。”
“哎,不必谢我们,任何有良知的人,见不平事当起而论之。只是你以后要注意,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大恩不言谢,我是舟山书院牧净远,他日两位若是需要我,尽管来舟山书院寻我。”
“你就是是牧净远?”
岳嘉年刚刚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听到少年自报家门,眼神里流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倒显得一旁的岳展跟个呆头鹅似的,半懂不懂的,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