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恕难从命 “原以为我们办了个……

“原以为我们办了个好事, 但是这街坊四邻见到芷兰将你扶回来就胡沁,这两天外头风言风语可不老少。你谢我不如谢她,她为了救你连名声都搭上了!”

他这才注意到那唐夫人身后还站着个娟秀佳人。只见她二八芳华, 头上插满珠翠, 原谅他不懂欣赏。看惯了岳欣儿不施粉黛,只随手挽个玉簪的淡然模样,她的样子已然成了他的审美,别的自然入不了眼了。

锦衣华服的少女不知道,她又一次踩在了对方的喜好的对立面上。

高览听着唐夫人像是话里有话。为了救他名声都搭上了?这是什么意思?让自己负责的意思?想吃我的癞蛤蟆?

这可不能够。他心里有喜欢的人了。于是赶紧告罪,说自己唐突了佳人, 只能以后当牛做马报答了。听他这么一说,唐夫人也很为难啊, 她要牛马干什么, 她要有前途的女婿啊!

还是得说唐氏的运气着实不好,没有摊上上一世的高览, 若是遇到上一世的高览估计就成了。上一世高览心里没有喜欢的人, 遇到挟恩相报的刘七巧,读了十几年圣贤书,他觉得自己应该负责, 更何况对方救了自己一命, 所以也就顺势娶了她。

可这一世的高览与上一世的高览早已不同。这一世与岳展接触日久, 早已不复前世优柔寡断的性子,而是像岳展一样变得果决, 凡事有自己的主见, 不会人云亦云。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入芝兰之室,久而不觉其香。

而且这一世的他,现在有心仪之人, 并且情根深种。虽始于颜值,但陷于才华。他还想要与欣姐儿修成正果呢,虽然现在她不答应,但是他就想守着她,早晚他们肯定会成为世人羡慕的一对佳偶。

唐夫人一看高览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是着急了,攥紧手里的帕子,眼神微凛,“高公子,你是读书人,我女儿的声誉也因为你受了影响,你赔银子有什么用!你们读书人科考风评不重要吗?”

“那依着唐夫人的意思是我要怎么做呢?”

“如今她名声有碍,婚事受你所累,自然得娶了我女儿,负责到底!”

高览内心苦笑,要是这一招有用,他早就抱得美人归了,何苦这么自伤,兜兜转转,自己使的办法,又被人原样使在自己身上了。各种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挽回名声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要成婚!”他套用了岳欣儿的话甩给唐夫人。

“事关我女儿的名节,你只有娶她才能将功补过。”

“我若是不呢?”他眼角微挑,露出一丝不驯。

“那我就少不得敲敲登闻鼓,让青天老爷给我评评理,我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你连累的名声受累,你这点担当都没有,怎配以后科举得中后为民做主?”

眼见局面有些失控,林芷兰赶紧出来打圆场,她适时的掩面小声啜泣,一边啜泣,一边哽咽的说道,

“娘啊,你莫要为难高公子了,这个结果他也不想的。”心里深悔,早知道他这么死倔,那天带回来就应该脱了两人的衣服成就好事,自己失身于他,清白真没了,看他还怎么反驳。

高览沉寂了片刻,终还是站起来郑重的说道,“不管怎样,我是真心感谢唐夫人林小姐那天的搭救,我回去就让人将银子送来。至于您说的成婚,我的品貌实难配上令千金,再说我已经心有所属,若是强行结成夫妻,也只能成就一对怨偶,这样反是害了令千金,更是不美,只好恕难从命了。”说完一缉到底。

行完礼后,又继续道,“我在一进贵和巷的右手边第三家住着,您若是觉得赔偿的银钱不满意或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那里寻我,我随时恭候。那我就不叨扰贵府了,先行告辞。”他拱拱手,也不待母女二人回话就转身离开。

“你~你~竖子~竖子!”

唐夫人用手指着高览离去的方向,气得呐呐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该这样啊,她如花似玉的闺女在这儿站着呢,是个男人眼睛只要不瞎都能看上,怎么这个倒贴还不要了?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再说,读书人不最讲究风评吗?若是德行有亏,科举这一途可走不了。

还是~打量自己不敢跟他家对上?毕竟他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宦子弟,虽然爹不疼,娘没了,真欺负起来,这虎毒还不食子呢,难保不被这猛虎挠一爪子。但要让她咽下这口恶气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她唐氏好强了一辈子,还能让这黄毛小子欺负了去?老虎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她就不信了,这年轻人真的不在意风评,真不在意以后的前程。

没过几天,坊间就开始流传江南方山书院一高姓书生醉酒闹事,被一个姑娘搭救,姑娘因此失了名节,书生不仅恩将仇报,还拍拍屁股走人等等。

流言甚嚣尘上,愈演愈烈,都传到了景川先生的耳朵里了。

唐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个事儿到了大儒那,那大儒都是爱惜羽毛的人,为了自己不被牵连也不会让高览再登门。到时候高览为了自己的前程少不得要求她。可等了两天,那小子硬是没来。高览当真不在意名声吗?不,他在意的,可与那相比,他更在意余生能否跟心爱的人携手同行。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唐氏见逼不出高览,又去找表妹哭诉,希望大儒给主持公道云云,直把景川夫人哭得脑仁儿疼。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她前段时间刚给表姐透露说这高览年轻不俗,将来大有可为。表姐一听就想给闺女相看。

这转头,高览就坏了她女儿的名节,还不负责任?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来这儿哭闹,这是想让相公压着将两人的婚事做实?是当她是傻子不成?打量她不出她的小动作?

想拿她当筏子,拿她相公当个棋子?

还是明知自己可能猜到,这又哭又闹的是逼着自己跟她一起唱一出双簧。不论是哪一个缘由,这人都有点损,从前真是自己眼瞎,没识破她的真面目。

可这个忙,却是不能帮的。她不能再为了她去坑人家,这是底线问题,那会儿她就后悔了,现在她悔的肠子都青了,深恨自己一时心软给她表姐透了这个书生的底,让表姐恶从胆边生,真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若是高览吃这一套,她的计谋早成了。

既然来找她,那就是人家不吃这一套,这又想着让相公出马以势压人,这怎么想的呀!相公他就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这人的印象确实在相公那大打折扣。这两天相公还随口跟他说起听到坊间关于高览的流言。虽说不信,看表情也是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她左思右想,终是良心难安,表姐走后,她就将这个事情前因后果如实跟丈夫坦白了,景川听后直呼,“夫人,你糊涂呀!驴是一天什么事儿也不干,净踢你脑袋了?你怎么犯这样愚蠢的错误。你若是再帮你表姐,那就是助纣为虐,岂不毁了一个大好青年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