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睡前发生了小插曲, 季知秋本以为自己会胡思乱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没想到头刚刚沾到枕头, 就愉快地去跟周公约会了。
让他安心的气息萦绕在四周,暖烘烘的,不是某种具体的味道,也没法用语言形容,但存在感十分强烈, 他彻底放松下来,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舒服得想要呻吟。
这是他睡的最好的一觉,不仅被子被太阳晒过,还有自带发热功能的抱枕,季知秋迷迷糊糊地想节目组还挺贴心的。
半梦半醒, 见他嘴角微勾,本想抱着软枕翻个身,但抱枕纹丝不动。
他又尝试了一下, 意识也变得清醒,迷茫地睁开了眼。
眼前一片漆黑, 不是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而是什么都看不到。
季知秋更迷茫了,按理说就算窗帘拉到最紧, 屋里也有蒙蒙的光亮,能看清基本的轮廓,怎么会这么黑?
他下意识抬起头, 温暖也远离了他。
!!!
根本不是节目组提前晒了被子,而是他睡着后贪心地窝到了陆余年的怀里。
也不是节目组准备了软枕,而是他死死地抱着陆余年, 至于睁开眼什么都看不到……是他把头埋到了陆余年怀里。
季知秋眼前一黑又一黑,大脑一片空白,几秒钟后缓缓抬起了手,恨不得给自己一拳,直接晕死过去。
但现在还不行,晕死之前如果还保持着这个姿势,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陆余年的睡眠质量很好,这样才不醒,季知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睡颜,把撂到他身上的腿慢慢放下。
睡前,陆余年把睡衣的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虽然没有卡着锁骨,但胸口的皮肤一寸不露,衣服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他也是真有能耐,在不吵醒陆余年的前提下,无意识地解开了四颗扣子,还把衣领拉大,脸埋到了陆余年的胸肌里。
他睁开眼时迷迷糊糊看到了什么,鼻尖好像正对着特殊的位置。
季知秋的思绪极度混乱,不贴切地想起了一个梗:张开嘴就能直接开饭了。
他虽然满是愧疚和懊悔,但色心滔天,嘴唇突然有些干涩,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下意识忘了过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
陆余年睡得很沉,眉眼舒展开,硬挺的轮廓没有变,但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柔软了。
他半侧躺着,一只手伸直,刚刚被他压在头下,另一只手自然地放在被子上,食指微微凸起,骨骼分明,手指修长,哪怕在光线昏暗的夜里,也是惊人的好看。
季知秋坐在床边,就像是自带某种亲密关系的视角,他眼中的陆余年人夫感极强。
睡相很好,一动不动,美好的像是在拍床上用品的广告,但胸口的位置却乱糟糟的,睡衣上满是褶皱,裸露着大片皮肤,好像是被糟蹋了的……良家妇男。
愧疚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季知秋简直快要喘不上气了,用手捂着嘴哀号了一声,直接在床上跪成了一团,用这种方式忏悔。
陆余年把你当朋友,对你那样好,你竟然这样欺负他!
季知秋你不是人!!
他在心里将自己唾骂了无数遍,因为羞耻感,沸腾的血液才慢慢平息,他顶着一张通红的脸抬起头,一双眸子水光潋滟,目光闪烁地看着陆余年。
做错了事就要道歉改正,但陆余年睡得这样好,他半夜把人拉起来是一种打扰。
但是他又做不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纠结了很久,决定先帮陆余年恢复原样。
陆余年醒来后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一定会很崩溃吧。
季知秋跪趴在床上,轻手轻脚地向前蠕动,直直地盯着陆余年,发现陆余年没有半点醒来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行动受限,他只能跪在床上服侍陆余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帮他系上了最上面一颗扣子,因为长时间维持着僵硬的动作,手都有些颤抖。
他每系一颗扣子都要看陆余年一眼,虽然他竭力控制着声音和动作,但陆余年这都没有醒来,怕是吃了迷药直接睡昏迷了。
季知秋不敢细究,只能一边细细地打量他,一边赶快系扣子。
越往下越靠近胸肌,季知秋可以对天发誓,他真没想趁机沾陆余年便宜,但系扣子时总是不经意地碰到,让他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满脑子都是他刚刚醒来时的画面和触感。
四颗扣子系完,季知秋的手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了,他眯着眼打量了一番,虽然比刚才好了很多,但褶皱太多,跟其他地方形成鲜明对比,容易留下破绽。
季知秋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抚平,等意识到他摸到了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他触电般地收回了手,整个人呆若木鸡,只会跪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陆余年。
如果之前只是他睡梦中无意识地靠近,那现在又算是什么。
季知秋脑海中仿佛分裂出了一个小人正在骂他:你无耻你下贱,你就是馋他身子。
经过了这一遭,季知秋彻底无法自欺欺人,逃避内心的念头。
陆余年确实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第一次见面就很有好感,但作为一个正常人,清醒时在理智的压制下,他会收起那些不应该存在的心思,跟陆余年维持纯洁的友谊。
他本以为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想到……
在此之前,季知秋从来没有多想,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好的类型,这世界上的人又有那么多,能产生好感的人可以组成一个排,总不能每个都喜欢,每个都谈一遍吧。
不过,陆余年对他来说是特殊的,他的身体也很诚实,睡着睡着就一头扎进人家怀里去了。
可相比之下,他不想因为一些可以避免的事情,失去一个这么好的朋友。
季知秋彻底没了睡意,抱着腿坐在床角,试图整理自己的思绪。
事实证明,夜晚不适宜思考任何事情,特别是正事。
……
等他再次醒来,天色大亮,而他窝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睡得四仰八叉。
季知秋睡眼蒙眬地坐起身,困倦得直打哈欠,人虽然醒了,魂儿还在天上飘。
他坐着打盹儿,感觉床下陷了一些。
“快到集合的时间了,直接叫醒我怕会吓到你,便拉开了窗帘,让你自然醒。”
季知秋艰难地睁开眼,因为还没睡醒,声音显得有些软糯:“余年……”
这个名字刚说出口,混沌的大脑突然变得清醒,睡前所有的记忆回笼。
季知秋猛地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余年,他早就想好了道歉的说辞,可临到关头,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