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每次都快要晕过去她还是害怕。

她觉得自己需要很长时间适应。

或者有没有办法能不用适应。

虞绾音心神不宁地洗掉自己身上的痕迹。

很快又想起来,他说两日后就要回房的事情。

这分房途中,他只是来送了点东西就这样了。

那要是天天住一起。

虞绾音想想就觉得可怕。

除非她这身子是不想要了。

虞绾音有些手足无措,快速环顾四周,目光定在不远处的温泉泉眼上。

温泉泉眼的温度要比池子里的高许多,因此会过一层凉石流到浴池里面。

她看着那处出了片刻的神。

而后慢腾腾地起身。

取了一块布,浸在了温泉口。

戎肆在屋外将床铺重新换成干爽的,将那弄乱的衣物也捡了起来。

这是她昨日才换上的衣物。

不过一日,就沾染上了她身上的香气。

跟花瓣砌成的人一样。

她碰到的什么东西都是香香的。

山野间伺候娇贵的人儿,总是无法以凡俗之物相待,但有些困难。

这让戎肆细思了一会儿。

他将东西都收起来,又拿过来她选的那片布料。

大概是她情急之下选的。

料子比起来并不算太好。

戎肆想着那一碰就红的肤质,粗布磨肯定是不行,还是挑了个最为顺滑的锦绫丝缎。

现在江陵城中找不着合适的裁衣铺子。

寨子里又都是男人,给夫人裁制心衣这种事情,戎肆不可能假手于寨子里其他男人。

还是得自己做。

尺寸他有数。

他在外面收拾好一切,约么过了两刻钟。

戎肆看了看时辰,准备进去接人。

一进浴房,虞绾音正好出来。

戎肆看见她就皱起了眉。

那张白生生的脸颊上透着不太正常的红晕。

眼尾发红,气力微弱。

“你怎么了?”

虞绾音不说话,只是往外走了两步,忽然间双腿一软,跌了下去。

戎肆眼疾手快将她接住,顺手覆上她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从掌心处传来。

戎肆面色沉肃,二话不说将人抱起塞回床榻上。

转头去叫段婶。

段婶从外面进来,一面走还一面纳罕,“怎么了,我瞧着她这两日精神还不错啊。”

“已经一两日没烧了,都要好了。”

“你是不是又做什么混账事了?”

段婶走到里屋,掀开纱帐先去摸了摸虞绾音的额头。

虞绾音心想还好她来得够快,再晚一点就不热了。

其实这会儿已经不太热了。

但还是比往常温度高一些。

段婶又拿过她的手腕试脉,越试脸上的表情越疑惑。

段婶判断着虞绾音的脉息,迟疑道,“这好像……”也没事啊。

她刚要说出后半句就看见虞绾音眼巴巴地看着她。

模样可怜又哀怨。

段婶略略噤声,再开口时便换了个说法,“好像还是得养养。”

“病去如抽丝,这段时间身子骨弱,得好生调养,若是来往反复烧得次数多了,容易生大病。”

虞绾音见有人帮她说话,趁机小声嘀咕,“他两日后想搬回来。”

段婶转头看戎肆,“再等等吧。”

戎肆听笑了。

这只小狐狸算盘珠子都要崩他脸上了。

虞绾音偷偷看了他一眼,触及他的眼神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来。

一味地捏着段婶的手臂躲在她身后。

像是知道段婶说话管用。

也仿佛知道段婶会帮着她说话。

段婶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戎肆并不反驳,全部应下来。

既然说是生病了。

做戏做全套,段婶也装模作样地去备药,走之前再三叮嘱他,“你这个急脾气,且让着她些又能如何。”

“日子总是要长久过的,何必急于一时。”

段婶走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戎肆朝她走过去。

虞绾音立马往里侧藏。

他这会儿要碰她额头就会发现一点也不烫了。

她本就是热水浸透帕子,在额头上敷了一会儿制造出来的高热假象。

其实她根本就没事。

这种把戏,只能骗得过一时。

戎肆停在床榻边,“怎么,我搬回来,很影响你调养?”

虞绾音心虚地反驳,“影响不影响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本来都要好了。”

戎肆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

煞有介事地笑了,“好。”

“那我不回来影响你。”他并没有走,反而俯身撑在床榻边。

虞绾音拉了拉自己的锦被以做遮挡,只露出了一双水盈盈的剪瞳。

“但是虞绾音,我总有一天能把你养好。我也一定会搬回来。”

他身形背光,视线就在幽暗中隐藏锐利索取,“只早不晚。”

虞绾音微微屏气,承接他眼底的攻击性。

屋内沉寂片刻,被门口有人进门的声响打破。

段婶进来远远看见这一幕,催促着,“你

先回去吧,我陪她就好。”

戎肆这才有了动作。

他站在床榻边直起身子,阴影被烛光投下来,无可避免地带了遮蔽感。

虞绾音心跳又快了几分。

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离开,才偷偷地吐出一口气。

段婶与她呆在屋子里,笑而不语。

不知某时,段婶还是好奇地询问,“你从前与你夫婿,也是这样怕?”

虞绾音没想到会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楚御。

但她也如实回答,“还好。”

楚御她也怕过,但是怕的不是一回事。

“他们不太一样。”

楚御很温和,但又不完全温和。

更像是温水煮青蛙。

把人骗进去了,再开始作乱。

戎肆是上来就发难。

从开始到结束,只会越来越凶。

既然提起来了,虞绾音忍不住问,“他真的死了吗?”

段婶不想刺激她,“我不知道,我也没见到过,只是听他们那般说。”

是言传那她就不信。

事到如今,虞绾音最不相信的就是言传。

她还是想。

只要没见到尸首,她就当他还活着。

虞绾音轻轻叹了口气。

她在想楚御的时候,偶尔会想起来是她先答应跟戎肆成婚,后来又背弃他。

但是跟戎肆在一起的时候,又总是会生出强烈的背-德感。

觉得楚御待她很好,如今生死不明,她怎么能轻易地接受另一个人。

怎么做好像都不太对。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不想做选择了。

只想走。

想让姨娘和阿姊把她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