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3页)

她将虞绾音身上那件大氅拆下来,扔到一旁。

看着那气喘不匀、眉眼盈盈的美人,令人心潮澎湃。

北蚩是没有这样的姑娘。

女都卫将她塞进寝被之中,“有功夫就睡一会儿。”

“免得你一会儿见了君上还要说,你心口难受。”

女都卫说完,察觉到他们的车马调转了方向。

她蹙眉离开车厢,“这是去哪?”

将士示意远处天边时不时冒出来的烟火,“营地好像有人袭击,咱们现在过去会撞上军火。”

“那边来了消息,说暂缓入营,先去城郊君上停憩的营帐。”

女都卫听来有些烦躁,“多少兵马去袭击营地?”

“不知,火力倒是来得很凶。”将士嘀咕着,“别是她那夫婿动了军火。”

女都卫冷笑,“即便是动了火,也找不到咱们。”

“他们就带了那么点人,如何能挡得住咱们,真动火,那是自投罗网。”

虞绾音被车马晃得越来越晕,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吸食入肺腑的迷药后劲。

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拖拽着她,将她用力拖入深渊泥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虞绾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能感觉到自己睡得很沉。

沉沉地做了一场无边无际的梦。

梦中她十年前顺利与阿姊姨娘回了鄯善。

从此之后阿姊书信中的每一处美景,每一件趣事都鲜活的出现在她眼前。

阿姊教她骑马射箭,教她驯鹰。

带她走遍鄯善清湖草原、戈壁冰川。

她们露营观星,在原野花丛间沉眠。

醒来又商议着姨娘在家中准备了什么膳食,开开心心回家。

这世间的一切纷扰都再也与她无关。

她要的自由山川,平和清湖,永远矗立在她眼前。

可直到她睁开眼睛。

她的梦碎了。

马车停下。

女都卫进来,正好看见她撑坐起身。

“我们到了,君上已在屋内等候女公子驾临。”

女都卫走上前,手里拿着绳索,正要捆她,虞绾音却适时出声,“你们君上都是这么待客的吗?”

女都卫停顿一下,犹豫着还是将绳索收了起来。

中过迷药,一推就倒的中原女子,面对的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胡人。

想来也没必要捆住。

虞绾音浅眠过一阵,气力恢复些许。

最起码能正常走动。

她整理好衣摆,被女都卫扶下车。

入眼周围都是驻守的胡人将士,整齐地排布在周围两侧。

一个亲随从营帐中出来,朝虞绾音行礼,“我们君上已恭候多时。”

他说着侧过身子,示意。

营帐被拉开了一角,透过缝隙能看到营帐中铺就好的地毯纹样。

是陌生而张狂的图案。

虞绾音深吸一口气,走进营帐。

营帐中陈列满布,是属于权利高位者独有的摆件与规制。

帐中焚着蕙草,香雾散出沉厚稳健的香调。

一如主位上坐着的男人。

他撑着额角,手边铺着几张羊皮纸。

带虞绾音进来的亲随上前通禀,“君上,虞氏来了。”

北蚩王浑身上下都是上位者的威压,即便不做声,亲随也心领神会地退离。

营帐帘幕被拉上。

将他们关在了一室之间。

坐在高位上的男人骨相深刻,眉目锋利,浑身上下是被年岁浸染的成熟稳重。

北蚩王面对她,并无初见的陌生之态,而是长久以来,停留在书信之上的影子出现。

那字里行间安静,祥和,气态温润如玉的佳人终于来到了他面前。

他平和沉稳地看着她的反应,“没见到你阿姊,是本王,很失望?”

虞绾音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

但直到她走到他面前,才看清楚他手边放着的羊皮纸。

以及那一封封早已被拆开的信件。

上面分明是她的字迹。

是她心心念念,日日夜夜,期盼着送到阿姊和家人手中的信件。

“原是你劫下了信件。”

北蚩王不在意被她发现这些,亦或者是故意让她知晓,“为什么不能是,这些年,你本就在与我书信往来。”

“要来见你,要来接你的,一直是本王。”

“啪”地一声脆响!

铃兰香风过后,是清脆的一巴掌打在了那手握北蚩王权之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