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楚御将手中迷香扔下,寥寥烟雾在他们两人身边。
楚御从他身边走过,扔下一句话,“埋了吧。”
“我与杳杳日后,会记得你的。”
骗他的。
杳杳不能记得他。
不远处宅院之中,宿方在院子里等了许久都不见戎肆回来。
他踱步片刻,还是与其他手下吩咐好,出门查看戎肆情况。
宿方只能隐约记得戎肆离开的方向,但不知他们在哪。
他站在晚风萧瑟的街巷上,仿佛周身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探着他。
然而环顾四周,却什么也看不见。
宿方心下坠胀不安,他缓步走开,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
除此之外鸦雀无声。
他一路找到后院郊野,依旧不见那两人。
整片郊野树林在深夜之中晃出模糊的树影,阴森深远。
宿方心底那股不安愈重。
他不由得加快脚步,“主公?!”
没有人回应。
宿方越走越远,忽然间脚下踩到了什么,发出细微的声响。
清凉潮湿的空气间,异样的气息萦绕扩散开。
宿方屏气,挪开脚步,才看到那已经被他踩灭的香料。
宿方凝眉,蹲下身碰了碰那细微的香灰。
是迷香!
近乎是同时,迷香烟雾随着树林霭霭雾遍布慢慢扩散至宅院之内。
值守的将士慢慢地从迷雾之中嗅到了怪异的感觉。
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这雾有问题!”
众人纷纷警戒,掩住口鼻。
下一瞬,院子里惊起尖利刀剑声,楚御的手下接连发难。
院子之中瞬间刀光剑影。
烟雾越来越浓,弥漫在四周,让人难以看清周围局势,只能应对自己面前的敌人。
众人挥散了烟雾,又有新一轮的守卫从雾气弥漫中出现绊住他们的脚步。
一片混乱之际。
楚御缓步从后院进来,闲庭信步,像是与往常回院一般,周围的一切纠葛都视若无睹,那双阴鸷黑瞳一瞬不瞬地盯着虞绾音所在屋舍的方向。
朝着那间睡着他夫人的屋舍走了过去。
虞绾音才服了药休息,药中本就有安神之效,这会儿睡得正沉。
楚御进门没有声音,身影与屋外清冷月色相融,只投落一个温润挺拔的玉影。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虞绾音床榻边。
玉润权贵身上自带了一层薄薄的阴寒。
让即便是在睡梦中的人,都不自觉地缩紧身子。
楚御眸光适才缓慢且放肆地描摹过她身上的每一寸。
是在虞绾音病后,第一次这般用眼神将她完全占据,一根发丝从没从眼底放过。
楚御唇角带着浅淡且满足的温润弧度,俯身将虞绾音身上的锦被掀开。
直至她完整地显露在他的眸底。
睡梦中的人似有些不安。
但却能感觉到那影子越压越低,直至完全笼罩在她身上。
楚御用自己的外衫将虞绾音完全包裹覆盖,将人从床榻间抱起,又披上了一层斗篷。
径直将她抱出了屋舍。
隔壁屋舍中,秦鸢从浅眠梦境中惊醒。
空气中的迷雾令人头晕目眩,但偏偏惊起些刀剑声,让秦鸢瞬间清醒。
秦鸢惊坐起身,拿起佩剑看向窗外。
看了一会儿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院子两拨人打起来了。
她还以为是北蚩来抢人了。
反正这两派人平日里也不怎么和谐,你挤兑我我挤兑你。
打起来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们大抵就缺一个打起来的时机,发泄自己对对方的不满。
他们打架不见血,早在第一日,这两派人就立了规矩,同一屋檐下陪侍女君,双方有朝一日动手都不能见血。
点到为止,打晕为止。
因此秦鸢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秦鸢正要回去睡觉,冷不丁瞥见了正堂屋舍里,被楚御抱出来的身影。
秦鸢合窗的动作一滞,再想要细看,眼前视线就被浓雾遮盖住,看不分明。
不久之后。
一辆马车在混乱之中悄然驶出,穿破层层迷雾。
自始至终,楚御举止轻柔,不慌不忙。
丝毫不像把人从宅院里偷出来的,更像是自己名正言顺地带着熟睡的妻子从另一个人的监管之中离开。
马车宽敞一分为二。
楚御将虞绾音放置在他早早就准备好的卧榻之中。
空荡寂静的街巷上,马车行进到一半忽然停下。
楚御警惕地看向外面,无声地腾起一层杀意。
朝越看着对面出现的人影。
很快,车帘掀动,楚御从马车内出现。
径直迎上追来的秦鸢。
楚御对秦鸢有点印象。
好像是跟着戎肆和虞绾音的女护镖师。
秦鸢站在前面,“你要带她走可以,带上我。”
楚御听来新鲜,“为什么要带你。”
“她买下了我这几月,我沿路护送她,不是应该的吗。”
楚御黑瞳眯起,评价道,“不诚实。”
他退回马车内,“解决掉。”
朝越得一声令下,立马拔刀而出。
秦鸢剑鞘拦住,“好好好……”
秦鸢松了口,有点不自在,“且当我欠她的。”
楚御停下来,适才转头认真地看向秦鸢,“为何?”
秦鸢是不知道那些人是假的,当初因为那女子一句。
“杳杳这些年在外面漂得辛苦。”
“我们想带她回家。”
那些人情真意切,说得跟真的一样。
她就破了自己的规矩,也没要酬金。
如今想来,亏了没要酬金。
否则她跟帮凶没什么区别。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也的确没有区别。
虞绾音生病,有她一份责任。
楚御差人将秦鸢安置在后面马车里,叫人审讯。
楚御重新回到马车之中,他扯开她身上的斗篷,却没有舍得解开自己披在她身上的衣衫。
想要在虞绾音身上各处都留下他的气息。
让她浑身上下都沾满他的才好。
楚御手臂缓缓收紧,将人禁锢在自己怀中,隔着衣物滑过她的肩胛脊背。
又让沾染着檀木清香的衣衫与她最为亲密的触
碰相贴。
脱离了戎肆,楚御能够背着他放肆地拥有。
虽然手段不是很清白。
但戎肆的手段也不见得有多正统。
楚御想起那日船上,深夜之中他听到的模模糊糊哀鸣。
像极了她不胜床事的啼哭。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梦中念想深重而生出的幻觉。
如今看来,怕是真的,她被另一个男人,在床笫之间折磨得哭吟。